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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节(2 / 2)


  瞧着背影挺潇洒的,花月揉了揉自个儿发红的手腕,觉得应该是自己多想了,他当真生气都是直接黑脸吼人的,哪能还冲她笑啊。

  “三爷。”野味居里已经开了宴,徐长逸和柳成和坐在一席之上,看见他就招了招手,“快来这边。”

  李景允垂着眼过去坐下,刚坐好,柳成和就聒噪开了:“三爷听说了没?沈知落也来了,他往年都不来这地方的,今年竟也要上山开猎。”

  “他又不是武将出身,猎个什么?不过是来凑热闹罢了。”徐长逸左右看了看,小声道,“我倒是觉得,他应该有别的目的。”

  “他如今要风得风,来这破地方能有什么目的?”

  “你别忘了,前朝大皇子可是葬身于此的,谁知道有没有什么机关宝贝落在这儿。”

  花月站在后头听着,指节捏得泛白,她不敢抬眼,满眸的慌乱被眼睫一盖,就还是那个稳重冷静的殷掌事。

  只是,身子还是控制不住地轻轻发颤。

  “听说他开了天眼,尽知命数,待会儿要不要让他给看看相?”

  “你当人家大司命是街上算命先生不成?沈知落那性子,除了殿下与谁也不肯亲近,还算命呢,不被他咒就不错了。”

  叽叽喳喳,议论不休。

  李景允抿了一口茶,心平气和地舒了口气,然后捏了茶盏,重重地砸在了茶托之上。

  “咔啦”一声锐响,杯壁碎裂,茶水四溅。

  正说得热闹的两个人立马噤了声,惶然地扭头。

  李景允淡声问:“说完了吗?”

  “说……说完了。”

  “那便用膳吧,之后还要上山。”

  “……好。”

  温故知不在,没有心细的人帮衬,徐长逸和柳成和完全不明白自己触了什么麟。这么生气的三爷许久没见过了,两人皆是头皮发麻,半个字也不敢再说。

  身边安静了,李景允想收回手,可刚收到一半,身后的人就突然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臂。

  “公子。”花月皱眉,“流血了。”

  虎口被碎瓷片划了个口子,鲜红的血珠争先恐后地往外冒。她麻利地拿出手绢和随身带着的金创药,想给他止血,可还没碰着他的伤口,这人反手就是一甩。

  “没那么娇气。”他冷声道,“当奴才的,别总替主子做主。”

  微微一怔,花月退后两步,低头认真反省自己是不是僭越了。可还不等她反省出个什么来,李景允就又道:“上山打猎的东西还没准备齐全,待会儿用完膳,你随我去找些东西。”

  花月看了看旁边,他今日要用的弓箭护具一早就打包好了,还有什么没齐全?

  不过这位爷既然开口了,她也没敢反驳,低头应是。

  “茶有些热,你拿去扇凉些。”

  “是。”

  “太凉了怎么入口?去热一热。”

  “是。”

  “还是太热了。”他皱眉。

  花月温软地笑着,将茶壶又收回去,轻声问:“公子心情不好?”

  “没有。”李景允笑了笑,“爷就是喝不惯外头的茶。”

  愚笨如徐长逸,这回也终于察觉到了不对,他看看三爷又看看这小丫鬟,伸手拽了拽柳成和的衣袖,压低嗓门问:“怎么回事?”

  柳成和看得抹了把脸,硬着头皮去问:“三爷,您这丫鬟,背上背得重物了?”

  李景允侧头看过来,眼尾一片凉意:“奴才出来都是干活的,要是什么都做不得,还跟着爷干什么?回将军府供着不好?”

  柳成和闭嘴了,乖乖地啃着碗里的熊掌。

  野宴休罢,各家奴仆都欢喜地去进食了,花月站在李景允身后,丝毫不敢懈怠。

  虽然这位爷说自个儿没生气,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,还是稍微殷勤些来得好,说不定他就消气了呢?

  这么一想,花月扛着包袱的背都更挺直了些。

  可是,李景允还是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,说是带她一起去找东西,一离开野味居就走得飞快,她背着重物,使出吃奶的劲儿才能跟上他。

  “公……公子。”

  李景允不耐烦地回头:“你走这么慢,爷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想要的东西?”

  花月喘了两口气,问他:“您想找什么?”

  李景允一顿,别开眼:“反正就在这林子里。”

  花月应了一声,将背上的包袱颠了颠,微微龇牙。

  这个重量落在她那刚愈合不久的伤口上,应该不是什么好受的事,但凡殷花月像对沈知落那样,朝他撒撒娇,他兴许就狠不下这个心。

  然而走了一路,这人丝毫没服软,甚至一脸小心翼翼的模样,将那一包器具护得好好的。

  李景允觉得更烦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