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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五十章(1 / 2)


古典杯适合调制鸡尾酒,也非常适合加冰饮用。

11月6日的夜晚。

李牧和K坐在一家酒吧的吧台边,一起喝古典鸡尾酒,这一家酒吧的调酒师是一个女人,猫相,胸大腰细,总之很性感。

一双桃花眼笑起来像是两道月牙,上身是一件黑白条纹的短款上衣,条纹被胸部撑开而变形,特别胸部那里的条纹扩散得最厉害。

全昭妍和金高恩坐在一旁,当然还有王耀,几个人是一起出来的。朋友之间出来喝酒,其实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。

全昭妍和调酒师相熟,据说,她经常来这里喝酒,最爱喝的是古典鸡尾酒,调酒师最擅长的也是这一款酒。

调酒师叫任秀,任姓在韩国还算少见,也有许多名人,比如歌手任宰范,韩国男人几乎没有不知道《告解》的。

李牧刚来的时候,在陈思思他们的狂轰滥炸之下,学会了这首歌,可惜他唱的版本,听了会让人狂笑不止,仿佛秋天的枯叶在树枝上摇曳的高音,就足以让一个笑点不高的人类,捂着肚子抽搐。

李牧摇晃一下杯子,看里面的冰球晃动,酒液带有一种苦涩和冰冷之感,或许是苦精带来的味道。

对于他来说什么酒都差不多,他品不出什么滋味来,K和全昭妍喝的津津有味,金高恩只是把它当做水喝。

王耀正和任秀搭讪,讲一些大叔笑话,这东西是和他以前的老板学的,那个老板很喜欢讲大叔笑话。

加上最近的年轻女孩们也对于这种笑话陌生而产生好奇,倒也吃得开。

至于是不是真的,李牧不得而知,不过看王耀以前的成功率,估计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性。

任秀的名字翻译过来有些奇怪,按照韩国的叫法却也简洁美丽——yimsu。

任秀时而发出娇柔的笑声,似乎对于口音纯正的大鼻子留学生有些兴趣,面对他火热的眼神,来者不拒。

全昭妍坐在李牧的身旁,时而看K,时而看他,脸上的表情让人感觉有些莫测。

K比以往要沉静许多,面对全昭妍的眼神,偶尔露出微笑,倒是没有以前那么紧张。

“李牧。”全昭妍的头贴过来,在他耳边轻声说。

“怎么?”李牧微微侧头,躲过耳边传来的热气。

“王耀估计要倒霉了。”

“为什么?”李牧疑惑。

全昭妍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。

李牧才恍然大悟,忍不住瞄一眼任秀,没想到她是一个这样的女人,控制不住本能的王耀估计还得倒霉。

他正想说,还是忍住了冲动,有些事情顺其自然就好。

左大腿上倏然传来疼痛感。

不用说肯定是坐在左边的K做的。

李牧瞄一眼K的眼睛,发现眼瞳有些收缩,这是愤怒的征兆。

“她就说了几句话。”李牧笑。

“哼,我和你又不是那种关系,和我说有什么用?”她转头,脖颈微微泛红。

“是吗?”李牧的手放在她屁股上。

“啊,变态,干嘛?”她低声说,没有阻止。

全昭妍似乎瞥到了他们的动作,只是勾起嘴角。

酒吧内搭讪是常有的事情,加上她们几人的姿色在正常人审美中也算高等,因此招来了许多成年雄性人类的觊觎。

有几个男人向他们走来,目标当然是K她们。

几人看模样像是大学生,脸上还化着妆,身上的衣服时尚,耳洞颇多,脖子上还有纹身。

全昭妍看到他们只是笑笑,从口袋里掏出一盒万宝路放在吧台上,顺便把爱马仕的挎包搭在上面。

几个人看一眼,最后没敢上来,绕弯从他们背后走过。

“所以才觉得无趣。”全昭妍啜一口古典鸡尾酒,把玩弹药筒模样的打火机。

“要是不认识就上来了。”李牧摇摇头。

“不上来才好。”K一只手托腮,脸颊有些泛红。

她的酒量太差,虽然喝了几口,已经醉了。

“胆子太小。”金高恩总结。

“再来一杯。”全昭妍把空了的古典杯放下。

任秀点点头,为全昭妍续杯。

酒吧内的灯光弥漫一种朦胧的气味,淡紫色的灯光照在古典杯的杯檐上,变成更加浅薄的紫色。

有时候看得见的东西会变得越来越浅淡,看不见的东西却开始深入骨髓。

“笨蛋,在想什么?”K偷偷问。

“你。”

“哼,不过她还真的很不错。”

“什么不错?”

“唔,不知道,感觉很吸引人,不是吗?”K看他。

“还好。”李牧笑。

“切,你还真是个笨蛋。”她的语调带有一种下沉的感觉,就像一只长翅膀的猫从云空坠入大海。

这几天一直在下雨,天光越来越暗,也不知什么时候会是晴天。

“就不想和别的女人做那事?”全昭妍忽然问。

“做不出来。”李牧回答。

“这可不一定,何况,做一下又有什么关系?一个人不可能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。”她低头看橙色的酒液。

酒液上浮起的柠檬皮在酒精的作用下,散发一种特殊的香气。

“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总不能喜欢另外一个人。”李牧看一眼醉眼朦胧的K。

“是吗?那另外一个人怎么办?”

“不知道。”李牧说。

他确实不知道,即使现在也不清楚,或许喜欢的人总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间出现,有些不可思议的出现。

“不过还是要试试才知道,就像酒一样。”

“酒也会来试你。”李牧点头。

酒吧的音乐很棒,慵懒的爵士,装修也颇为氛围,在这里,时间过得不知不觉,让人有种来到隐秘空间的感觉。

“知道吗?”全昭妍笑问。

“什么?”

“为什么会有隐秘的感觉?”

“你知道。”李牧微微吃惊。

没想到她能看出他的心思来。

“hideout,隐匿处,这就是酒吧原来的功能,就是要隐藏起来,与世隔绝,所以你们刚开始都没有看出这是一间酒吧。”她低头笑。

“嗯,确实很有趣,和以前去的都不一样。”

“最初的意义是这样,不过现在变了,真正的酒吧不容易找。这一家也算合格一半,进来的时候就可以忘掉自身的一切,就像进入一处自己的空间一样。”

“自我吗?”

“嗯,喝酒差不多是寻找自我的过程,当然只是我个人这么认为。”她喝的很慢,不像酒桌上的时候豪饮。

“有道理。”李牧点头。

K趴在桌上,轻轻打鼾。

“她有鼻炎?”全昭妍问。

“怎么知道?”

“听声音就可以听出来,不过她的声音比我好多了,喝酒抽烟太伤嗓子。”她低笑,声音略微沙哑。

“可能。”

“其实喝酒还好,就是抽烟,不过烟这种东西很不错,就像身份的证明一样,像是宣誓某种自由。”

“对于你?”李牧问。

“差不多,对于女人。如果一个女人抽烟,或许是想独立。”她拿出一根烟。

“是吗?”

“是这样,总是想证明,想要让别人看到,这一点连我自己都矛盾,明明不想在意世界上的一切,但这种证明就是一种在意。其实就像喜欢一个人,证明喜欢一个人,恰恰是不喜欢,我到底喜欢的是什么?”

“感觉?”李牧反问。

“可能,毕竟这个世界长久以来都是男人的世界,所以人类已经不是人类,而是变成了男人和女人,所谓的平等也都是狗屁。”

“那你喜欢女权运动?”

“喜欢倒称不上,反正都变成这样了,也没有任何办法,我也只能反抗我自己罢了。”

“喝酒和抽烟?”

“不清楚,只是别人不让做的事情,总是有种想做的冲动,不是吗?”

“或许吧。”李牧说。

就像父亲一直让他当厨师,那种反抗的种子就埋在了心里,随着那种强迫感,反抗的越来越强烈,或许这种事情是与生俱来的,深埋在他骨子里的东西。

“相似感。”

“什么?”

“我们之间,你和她几乎不相似,难道不是?”

“没关系。”

“她像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,永远不反抗,残害的也只是自己。”全昭妍看向K。

“那你是残害别人?”李牧笑。

“是啊,被我残害的人很多。”她勾起嘴角,将鸡尾酒一饮而尽。

杯子放在桌上,用食指敲击杯沿。

“那也不错。”李牧说。

“你呢,似乎介于两者之间,或者就像一阵风一样,什么都不存在,只能感觉到一种虚无。”

“我还活着。”李牧说。

“所以才觉得你有趣。”

“有趣也只是有趣而已。”

“没有趣的话,我可连话都不想说。”

“够懒的。”

“基本上没有太多必要,以前恋爱的时候,就是这样。”

“不错。”李牧笑。

“你呢?”

“看情况,她的话总要尽力回复,没有交流的话,也无法持续下去。”

K转醒。

左脸颊还有红印,嘴角的涎水划过下颌。

“我该走了。”她说。

“我陪你。”李牧起身。

和全昭妍她们告别。

李牧和K走在夜晚的街道上,天气越来越冷。

她的手搭在他的手腕上,指腹轻轻捏住静脉上的皮肤,旋转的时候,带来一种痒痒的感觉。

“FF,你的手腕很细腻。”她说。

“那个地方的皮肤一般都不会太粗糙。”李牧搂住她的腰。

街灯像士兵一样排列,从高处散发的黄光像是小型的太阳,带有一种温暖的意味,似乎在溶解季节带来的氛围。

他和一个灯柱擦肩,金属柱上传来一丝冷意,像极了打开冰箱时候传来的冷气。

她的黑色棉帽上也染上灯影,看起来古旧,小巧的耳垂露出一小部分,白腻得像是冰淇淋,那一抹红则像是草莓酱。

街上行人颇多,脸上的表情不悲不喜,平静得仿佛石像。

“喂,今天真冷。”她把手缩进袖子里。

“很快就变暖和了。”

“呼,你晚上回家干吗?”

“当然是睡觉,还能做什么?”

“唔,还以为你会做些别的。”

“和你聊天。”

“你就不和她们聊天?”

“近乎没有交流,不爱说话的人类。”

“FF,那我话很多,不会觉得我烦?”

“还可以,习惯了。”李牧搔一下她的留海。

“哼,那就是烦的意思。”

“没有。”

“啊。”

“怎么了?”

“就是想大叫一下,发泄一下。”她在街道上大叫,引来一些注视的目光。

“好多了?”

“没有,只是不清楚,我们在一起的理由。”

“没有理由。”

“好吧,我要走了。”

“嗯,安全到家,记得给我发信息。”

“会的,把头低下来。”

“嗯。”李牧垂头。

她的手抱住他的脸,头部轻轻向前,鼻头和鼻头相撞,感觉到彼此暖呼呼的鼻息,下一秒,唇瓣上传来柔软感。

甜甜的,湿湿的。

啵。

声音很大,嘴唇扭曲变形。

“就这样,我要走了。”

“嗯。”李牧看她的背影。

他也拦下一辆白色出租,坐到车中。

和半秃顶的司机说了地址,看窗外的风景。

老司机的话很多,问他一些无聊的问题,一边抱怨总统的无能,说女人治国果然没什么好事。

李牧只是随口附和,眼睛依旧看向外面。

来到楼下。

李牧结账,拿了司机递过来的发票,走出出租车。

嗡嗡。

“FF,我到家了,你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