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別了，”張夜冷笑說道：“夏警官，夏隊長，我真沒想到你是個理想主義者。”

張夜口中的“理想主義者”，分明帶著譏嘲的意味。

“我知道，我說了也沒用。”說道這裡，夏青松了口氣，道：“方才，我衹是在盡我身爲警察的義務。”

張夜用一種奇怪地眼神看著夏青，完全不懂夏青是什麽意思。

然而夏青卻像是換了個人一樣，一臉輕松地對張夜說道：“方才我衹是作爲警察在和你談，結果顯而易見，是談崩了，其實我一點都不指望你能同意，因爲這根本是不可能的，衹是我作爲警察，必須要這樣做而已。”

張夜似懂非懂地點點頭，說：“好，那既然你以警察的身份說完了，那麽接下來，你要以什麽身份，想說什麽呢？”

就在這時候，服務生把他們要的東西都上來了，肥牛，肥羊，牛肚，還有其他一些涮品。

說起來，這家店張夜之前與唐夢璿他們來過，味道非常不錯，而且兼顧川味和京味，既有京味的牛羊肉和芝麻醬等蘸料，又有川味的牛肚，紅油等東西，想怎麽喫就怎麽喫。

把菜品下入鍋中，兩個人之間熱氣騰騰的，隔著熱氣，彼此都感覺對方的臉像是矇上了一層霧。

此時，夏青像是對著霧氣歎道：“其實我感覺，我是著了魔了。”

“哦？”張夜問道。

“這魔，讓我分裂成了兩個人。”夏青語氣稀疏，眼神朦朧。

“兩個人？”張夜問。

“沒錯，兩個人。”

“既然是兩個人，那衹可能一個是你，一個不是你。”張夜說道。

“不，也許都是我，也許都不是我。”夏青淡淡說道。

張夜笑了笑，說：“或許像你說的那樣，一個完整的你，被分爲兩個不完整的你，這樣說來，他們是你，又不是你。”

“沒錯，他們是我，卻又不是完整的我。”夏青淡淡說道。

“警察，是其中一個你，對麽？”張夜問道。

“沒錯。”夏青淡淡說道。

“那另一個你，是誰？”張夜笑問道。

“另一個我，是夢裡的人。”說到這裡，夏青的臉上浮上了一層憂鬱。

“夢裡的人？”張夜問道。

“我衹有在做夢的時候，才能感受到她的存在，她是那麽的真實，她的想法，她的**，都與警察的我完全不同。”夏青說道。

張夜皺了下眉頭，問：“可是你現在竝不是在做夢，對嗎？”

夏青看著張夜，隔著熱氣，卻想看進張夜心裡。

“你方才說，作爲警察的你已經說完了，可是你又說另一個你衹在夢裡，那麽現在……”

“夢裡的我，早就開始侵蝕我了，這種侵蝕，正在讓我開始變化。”夏青十分憂鬱地道。

“對不起。”張夜鄭重其事地道。

事到如今，就算張夜是個傻子，也知道這事跟自己有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