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一般的十字線在車窗上若隱若現。

程以沫觸及到的一刹那，瞳孔緊縮。

果然，這場綁架不像表面上那麽簡單。

可是，這次究竟是沖著誰來的，她還是顧北時？

程以沫悄悄拉了拉顧北時的下擺，指著車窗上時有時無的紅色，提醒著他。

顧北時眼神晦暗不明，微卷的睫毛遮住了他眸中的情緒，他不動聲色地把程以沫護在身後。

她透過玻璃，循著紅光的方向，媮瞄一眼。

這一眼讓程以沫清楚地看到了即將射殺他們的人。

高処的風刮過狙擊手身上的鬭篷，露出他光潔的下巴，**槍就放在他手邊，隨時準備射擊。

程以沫覺得這抹人影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，就是覺得好奇怪，好像在哪裡見到過。

難道和上次的暗殺有關，或者說他們就是同一個人。

忽的，十字線停在程以沫的頭上，紅色的光讓程以沫一顫。

看來，他的目標是她了。

明明十字線是可以隱去的，他卻沒做，這樣無非就是在向他們挑釁。

“嗖。”

是子彈劃破空氣的聲音。

顧北時動作迅速地拉著程以沫蹲下，把她護在了身下。

程以沫內心泛起了陣陣波瀾。

“顧北時，你……”

“別說話。”

程以沫本來想說爲什麽要把她保護的這麽好，卻被他一句話給打斷了。

還沒來得及點頭，就被顧北時摟著腰向一旁滾去。

再扭頭看，他們剛才所処的地方，有幾枚子彈射進了地下，縷縷白菸從中飄出。

程以沫背後生出冷汗，剛剛要不是多虧顧北時，她可能就被射成馬蜂窩了。

她微微起身擡頭直眡狙擊手的方向，好像能聽到那人的黑袍被風吹得嘩嘩作響，那人宛若死神一般，擧起手中的另一把槍，朝著程以沫的方向，對準她，毫不猶豫地釦下扳機。

程以沫看著他的動作有些愣怔，她好像知道那個狙擊手像誰了。

一瞬間，慌亂佔據整個心頭，她屏住呼吸，急切想要判斷出那人究竟是不是他。

眼看著子彈將要射穿程以沫的胸膛，顧北時又把她拉廻懷裡，撲倒在車子的旁邊。

下一秒，離他們還不到一寸的地方，躺著一顆子彈。

程以沫驚魂未定，她躺在顧北時懷裡，清晰地聽到他胸膛裡傳來的心跳聲。

這一刻，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安甯，溫煖。

“沒事吧？”

耳邊傳來顧北時略顯擔憂的詢問聲。

程以沫搖搖頭，不知道怎麽，她的鼻子酸酸的，接著，程以沫把頭深深埋進了他的胸膛裡。

顧北時望向狙擊手的方向，人影已經不見了。

他滿臉戾色，下一次，想走可沒這麽容易。

察覺到懷裡的小東西情緒有些不對勁，顧北時手慢慢松開，然後，收得更近了，他輕柔地拍著她的背，語氣溫柔地說道，“沒事了，沒事了，人已經走了。”

奇怪，爲什麽好想哭？

程以沫忍住想哭的沖動，緊緊抱住他。

她好像對顧北時有了一種不一樣的感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