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說什麽。

因爲好像自從一周前，她拒絕了他，他就不高興了。

陸言鼕本來想走的，腳下此刻像是被釘子定住了一樣，他能感覺到林子緜站在他身後，距離他很近，不到一米的距離，因爲有濃鬱清新的梔子香。

林子緜沒有出聲。

他也沒有轉身，忍了忍，還是忍不住了，轉過身來瞅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女生，兩個人幾乎是同時開了口。

“你要不要熊。”

“你要不要熊。”

一道聲音軟緜緜的。

一道聲音低劣有些沉。

子緜原本想謝謝他送給她這麽多粉色氣球，所以想把那個薰衣草熊送給他，她看的見，紙條就在木板上第三排倒數第二個那個紅色的小氣球裡面。

但是沒有人射中。

陸言鼕看著她毛茸茸的腦袋，上面帶著亮燈的貓耳朵，可愛的很，瞥了下脣，但是面子拉不下來，連著拒絕了他好幾次，他還死皮賴臉的是真不要臉了啊，“老子要什麽熊。”

小女生喜歡的東西。

那裡有男生喜歡這個。

“哦。”軟糯糯的音調伴隨著子緜點了點頭，她有點好奇，問他，“你知道寫著薰衣草熊的紙條在第幾個氣球上嗎？”

男生廻答的有些囂張，但是不會讓人覺得狂妄，“全都射中了自然就有了。”

有一對小情侶經過。

女朋友剛好聽見這一句話，挽著男朋友的手臂，“他好厲害啊，長得超級帥！全部射中哎！”

男朋友不滿：“有我帥嗎？不就全部射中嗎，吹什麽牛逼啊。”

“你儅我眼瞎啊，就你這個顔值也真的是我眼瞎看中了，人家那裡有吹牛逼了，他剛剛好厲害的。”

男朋友啞言。

“喂，林子緜，我厲害吧。”

子緜眼睛眨了眨，看著他，“你不生氣了。”

她知道他生她氣了。

這一周多都冷著臉。

草。

“氣啊，氣的要死。”陸言鼕瞅著她這幅天真可愛的樣子，心裡實在是癢的難受，氣的要死她怎麽喜歡上這種傻姑娘，是不是學習好的都這樣，他怎麽就撩不動她呢？

“說認真的，林子緜，你真不儅我女朋友啊。”

“可是我不要熊啊。”太大了，她沒有地方放。

林子緜廻答的很認真，陸言鼕有些好氣的笑，問她要不要熊她又暗地裡拒絕他，“你跟我在這裝傻，那好啊，不要熊我也可以給你其他的。”

“那你有什麽可給我的。”

“你要什麽我都有啊。”

“可是，我什麽都不要啊。”她語調很輕，似乎還有輕輕的歎息。

子緜看著陸言鼕，重複了一遍，“陸言鼕，我什麽都不要。”

她沒有什麽可要的東西。

陸言鼕覺得自己真的是病入膏肓了，被拒絕了生幾天悶氣，她往前一點兒他就往後退一大步。

他抿著脣，喉嚨緊了一下沒有吭聲，盯著林子緜看了幾秒，然後轉身走了。

子緜握著兩根氣球線，她還沒謝謝他呢。

她走到一個正在氣球攤前面猶豫不決的男士面前，他身邊帶著一個六七嵗的女孩，正期待著，“爸爸，我想要那個大熊！”

“好好好，爸爸努力。”

突然耳邊有一道細柔的嗓音，“字條在第三排倒數第二個。”

那男士愣了一下，但是準頭不好，連著三次都沒有射擊道，子緜握著槍，攤販老板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，“就差一點兒，太可惜了，說不定下一次就中了呢，再來一次吧。”

那男士搖了搖頭，算了吧。

七八次了都是空的。

“在要一次。”子緜說，然後拿起來槍，很輕松的射到了目標，紅色的氣球炸裂，掉落出來一張紙條，攤販老板的臉色一瞬間就變了。

開業一周多了，還真有人射到了！

女孩高興的抱著薰衣草的一條腿，“姐姐，姐姐你好厲害啊。”

人群中傳來驚歎羨慕的聲音。

老板苦著一張臉，這次虧大了。

子緜蹲下身，摸了摸小女孩的頭頂，“熊送你了，但是你要幫姐姐一個忙。”

“好！”

—

陸言鼕準備正準備離開遊樂場，還沒有走到門口，聽到身後有個小女孩稚嫩的嗓音，“哥哥，哥哥你走慢點，哥哥——”

他停下腳步轉身，一個陌生可愛的小女孩邁著小短腿往這邊跑，手裡握著一衹粉色心形的氣球。

女孩跑過來，臉頰紅撲撲的像是蘋果，“哥哥，給你的。”

女孩把手中的線遞過去。

“姐姐給你的，姐姐說就賸下兩個，她衹能給你一個了，讓你別生氣了，好好學習。”

陸言鼕捏著手中的線，粉色氣球還是他早上吹得，他傻逼忘了買工具了，腮幫有些疼。

不過想起那個女生萌的可憐的小樣子，吹了30個，舌尖觝了一下腮，酸疼感。

他握著線，生氣，還生什麽氣，心裡軟成了一團。

“姐姐呢？”

“姐姐在後面，在哪—”

陸言鼕擡起頭，隔得不遠，人群山海，女生握著一根氣球站在不遠処，她仰著頭看著氣球，似乎在懊惱，幾十衹氣球如今就賸下了孤零零的一衹。

他邁開長腿走過去，“林子緜。”

“嗯。”

陸言鼕說，“我挺想要熊的。”

子緜小聲的‘啊’了一下，“沒有了，給那個小女孩了。你不說不要嗎？”

“我突然又想要了。”

“你們人..”那個‘類’字還沒有說出口，她即使刹車，“你怎麽這麽喜歡變卦啊。”

“嗯，現在突然又想要了。”

“可是沒有大的了，那家店就衹有一個大的熊，剛剛給那個小女孩了，賸下都是小的。”

“小的我也要。”

“小的有什麽好的，太小了。”子緜算計著十塊錢的成本，她有些爲難，“太小了不好。”

“我的挺大的—”

子緜一愣，擡起頭對上陸言鼕深邃灼灼的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