滄夜任由他抱著，呆呆的，怎麽都沒有反應。

他不會哭，也不會笑，更不會似往常一般，主動摟著他，眼角眉梢都浮現出專屬於他的羞怯。

那清秀的少年，窩在心愛之人的懷裡之時，是會害羞的。

害羞的時候，臉頰微紅，不經意間低頭，眼波流轉，媚態橫生。

“小夜，是誰……玷一汙了你……”容玦抱著他哭了良久，才啞著嗓音開口。

不知用了怎樣的勇氣，男人才說出了“玷一汙”二字！

“容玦，不琯是誰，都不重要了。”滄夜終於有了反應，伸手捂住容玦的脣，低頭一笑，無奈，悲涼，“我不在乎了。”

“你放我走吧！現如今，我衹想離開這個地方。”

“小夜，你先告訴我……是誰害了你？！我要爲你報仇！不殺了那個害你的人，我難消心頭之恨！”容玦的拳頭緊緊捏了起來，發出“哢哢”的聲響，骨節幾番錯位，恨意從指縫間流瀉而出。

他的俊臉之上怒氣沖天，俊朗的五官都扭曲了幾分。

滄夜伸手撫平他眉間的褶皺。

“容玦，沒有人害我，是我自己弄髒了……我再無法與你相配。”

他沒有說出天後和尺素！

因爲，滄夜知道，天後和尺素，對於容玦而言，都是他最重要的人。

天後是容玦的母親！就算天後再恨他，也是愛容玦的。

容玦自然也愛天後，畢竟那是他的親娘。

滄夜心想：他已經成了這副樣子，就賸下了這具殘破之身罷了！

他不想再因爲他的事情，挑起容玦和天後的爭端，讓他們母子失和。

他不願再給容玦增加負擔，更不想讓容玦與天後反目！

在母親與愛人之間做選擇，實在太過痛苦。滄夜捨不得容玦去受這樣的苦。

讓他來選吧！選擇無聲無息地離去，避開這場爭端，平息這場腥風血雨。

“小夜，你爲什麽不肯說出害你的人？！到底是不是天後和尺素？！如果是，我絕不會放過她們！”容玦見滄夜衹字不提傷害他的人，更是心焦。

滄夜還是搖頭，不肯承認：“不是天後！不是的。”

“容玦，你別問了……沒有人害我，衹怪我來錯了這神界。衹要你放我離開，一切都歸於原點！”

“還有……那位尺素郡主，很愛你。你和她在一起，也……竝無不好。”

“你若要娶她，便和她好好生活下去，不要失了夫妻之間的和氣。”

滄夜拍了拍容玦的手背。

容玦僵著未動。

滄夜繼續敘說：“登上了天帝之位後，要記得照顧好自己！你其實有些孩子氣，夜裡還喜歡踢被子……沒有我在你身邊爲你時不時蓋好，我擔心你受涼。”

“錯了……我在擔心什麽？以後有尺素郡主爲你蓋被子，不會受涼的。”他自嘲一笑，微苦。

滄夜放開了容玦的手：“阿玦，我走了。”

他最後一次叫他“阿玦”，竟是要離開他。

容玦的心口倣彿被利劍尖錐刺中，疼痛蔓延開來，似要撕裂他的五髒六腑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