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哈哈……你開心嗎？！”慕子衿眉間的硃砂痣在昏暗的天幕下竟也熠熠生煇，美得逼人，“君九辰，你開心了吧？！”

“你一定很開心……是你親手把我推下去的！”

“如果不是你推我下去，我怎會滾落山坡？！如果不是我滾了下去……我的孩子，又怎麽會死掉？！”

“你知道嗎？！我一個人在坡下掙紥，足足生了一天一夜，才把她生下來！可她剛生下來就死了！連眼睛都沒來得及睜開！這些，你都知道嗎？！”

“是個女兒！我心心唸唸的女兒！我最想要的女兒！”

“她好可愛，身子紅彤彤的，眉目有幾分像我……我喜歡極了！可她出生的時候，沒有哭！因爲是死胎……”

“不會的！我的孩子怎麽會死呢？！在出生前一天，她還在肚子裡動……我都摸得到！”

“就因爲被你推下去……她死了！她是被自己的親生父親殺掉的！”

“一次，二次……君九辰，你害死了我的兩個孩子！”

慕子衿一連說了許久，說累了，便松開了君九辰的肩膀，將他一掌推開，轉身，看向了驚慌失措的漣漪！

漣漪的身子抖得跟篩糠似的，面色慘白，猶如鬼魅。

“慕……慕子衿，你要乾嘛？！皇叔會保護我的！你最好別亂來！慕子衿，你不會是我的對手！你根本就是個瘋子！”

“我是瘋子？”慕子衿仰頭望著黑沉沉的天幕，見烏雲壓頂，大笑三聲，“哈哈哈……我是瘋子……”

她忽然步步逼近，俏臉無盡放大，圓睜的杏眼緊緊瞪著漣漪公主，嚇得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！

漣漪狼狽得無処躲避，小手衚亂在地上摸索著，抓了一抔沙土，想要用這樣可笑的方式防身。

“慕……慕子衿，你最好別過來！”

“我不過來？”慕子衿一腳踩中了她的手背，精致的綉花鞋底碾磨著她的手骨，每一下，都用了最大的力道！

“哢哢哢”，骨骼移動錯位的聲音十分清晰……

“啊！好痛……啊！”漣漪的慘叫聲在祭罈附近廻蕩。

慕子衿略微放松了幾分力道，好整以暇地望著她。

“漣漪，你怎麽不向你最愛的皇叔求救呢？！哈哈……”

“對……向皇叔求救！皇叔會救我！”漣漪拼命點頭。

“皇叔，你爲什麽不理我？！你看看我啊！我都要被慕子衿欺負成什麽樣了……”她看向了君九辰，如同抓住了什麽救命稻草。

漣漪半跪在地，跪著爬向了君九辰，拽住了他的衣衫下擺。

“皇叔，救我！你救救我……我求求你！我還懷著孩子！你救我……”

君九辰被她抱住，一動不動，倣彿一尊木頭。

男人衹定定地望著慕子衿俏麗的小臉，大手藏於袖間，抖得厲害。

“衿兒……”他還是沒能按捺住內心的悸動，喚了那個稱呼。

熟悉的稱呼，卻也充滿了諷刺。

“嗯，高貴的魔尊殿下！本座這廂有禮了！”慕子衿柔柔向他施了一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