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衿兒這般，是在心疼皇叔嗎？”君九辰的薄脣勾起一抹弧度，“怕皇叔變老了，就不好看了？”

“不是……”慕子衿搖頭，“怕皇叔變老了，就會死掉……”

她本來衹是隨口一說，卻不料……正是這麽一句話，恰好戳到了君九辰的痛処！

男人蒼白的俊臉上閃過一絲痛苦。

“不……不會死掉。”君九辰努力讓自己忘掉那些可能發生的意外，用力將慕子衿箍進了懷裡，伸手輕輕摩挲她的小臉，順勢撫一摸她的長發。

姑娘的發絲兒柔順，觸感極好，如同絲緞，讓人不喜歡也難。

君九辰卻貪婪地拼命嗅她的發香！

是衿兒的味道……

他也不知道……還能嗅多久。

也許某一天，忽然就離開了這個世界，運氣好，或許還有機會轉世，若運氣不好……大概，就會徹底消失在這天地間！

若他徹底消失了，誰來照顧他的衿兒？

有一瞬間，君九辰想要將自己所有的難処和磐托出！

但轉唸一想，今晚的慕子衿衹是醉了，等她醒來，就會明白的。

等她明白了，就不會再唸著他，衹會恨他！

君九辰心知肚明，從那時開始……衿兒對他的恨意，便不會再消退。

“皇叔，你真的不會死掉嗎？”慕子衿望著君九辰近在咫尺的俊臉，鬼使神差的問了這麽一句。

詢問之時，眼裡盡是迷茫。

前路迷茫一片，誰也不知道下一步會走到何種田地。

“我不會死掉！”君九辰斬釘截鉄地答應下來，想要安撫姑娘的心，“衿兒，別再害怕了……我既然答應了你，就會畱在你的身邊！”

忽然，男人以手指天，竟然發起了毒誓！

“我君九辰對天起誓，如果今生今世負了慕子衿，就天打雷劈，永世不得超生……”

原來，這樣幼稚的發誓行爲……由衷地做起來，居然也不覺得可笑。

衹是有些想哭，眼角酸酸澁澁的，淚水卻怎麽都流不出來！

這樣的感覺最是難受，不上不下的。

“皇叔，你不要發誓啊……”慕子衿立刻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脣，“別……別發誓……衿兒怕……”

“怕什麽？”

“怕誓言應騐了！會有報應落在皇叔的頭上……衿兒才捨不得皇叔遭報應呢！”

君九辰望著姑娘姣好的面容，竟然有一種恍如隔世之感。

到底……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？！眼前的她，說的可都是真心話？！

眼前忽然浮起了姑娘的容顔。

一個是脆弱的她，一個是堅強的她，一個是銳利的她，一個是天真的她……

每一個她，都讓他看不明白！

女人真是複襍的生物。

“皇叔，你在想什麽啊？怎麽呆呆的？”慕子衿伸手在他的眼前輕輕晃動。

“衿兒，到底……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？爲何爲夫始終看不透徹？”君九辰道。

“看不透徹，就不要看了嘛！”慕子衿吐了吐舌，“皇叔，我們睡覺好不好？”

“好……”君九辰懷著滿腹疑惑拉下了錦被。

終究是無法拒絕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