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……聽過！”慕子衿點了點頭，眼中竟然浮起了一層霧氣。

淚意淋漓。

這首曲子，她的確聽過，君九辰曾經彈過。

依稀記得他曾衣著清雅，將她摟入懷中，爲她彈一曲《鳳求凰》，道“鳳兮鳳兮歸故鄕，遨遊四海求其凰”！

曾經，她以爲……他是九天之鳳，她是他命中的凰。彼此相求，終有一日會走到一起。

相思弦，鴛鴦淚，彈斷幾許愛殤。

不知怎的，淚花兒就聚在了眼眶裡！又不知怎的，淚水就打在了琴弦上。

風天衣感受到指尖一熱，錯愕擡頭，便見慕子衿淚流滿面。

猝然感傷。

“怎麽了？我彈個曲子，你哭什麽？”他將她緊緊攬著，爲她拭淚，“丫頭，別哭……”

“你對著我這張臉還能叫出一句丫頭，你真棒……”慕子衿破涕爲笑，摸了摸自己皺巴巴的臉，望著風天衣的瞳孔。

冰藍色的眼眸，倒映出她蒼老的面容。

他的眼睛實在好看，稍有不慎，便會被這雙眼睛吸走魂魄！

“我看到的，是魂躰。”風天衣不鹹不淡地解釋，“明白了？”

“原來如此……”慕子衿恍然大悟，“怪不得你不嫌我老。”

風天衣摸了摸她的小腦袋，像是在安撫。

他微勾薄脣，笑意漾漾。

“子衿很漂亮。”男人道。

“真的？”慕子衿眯縫著眼睛，呆呆地詢問，“我的魂躰，是什麽模樣的？”

姑娘難得有了幾分天真嬌憨。

“你的躰內，有兩個魂魄。你想知道哪個？”風天衣隨手一揮，便將那把桐木古琴揮開，在琴案上鋪設了宣紙。

宣紙旁，筆墨硯台，樣樣齊全！最神奇的是……那硯台竟然會自動研墨。

慕子衿在一旁看得瞠目結舌。

這就是法術的魅力！脩鍊到狐王這個級別，應該能夠爲所欲爲吧？

在這個強者爲尊的時代，我不犯人，人卻犯我！

衹有……用實力才能說明一切！

“天衣，你說我的躰內有兩個魂魄？那現在佔主導的魂魄，是我嗎？”慕子衿問了一個傻乎乎的問題。

“傻瓜，若不是你的魂魄佔主導，你以爲……你還能好好地跟我說話？”風天衣哭笑不得。

“那另一個魂魄是誰？你知道嗎？”

風天衣搖了搖頭，伸手輕點她的額頭：“我衹認識你。”

“丫頭放心，另一個魂魄尚在沉睡，不會影響你。”

“如果你不喜歡……我就幫你把她趕出去，抑或是直接消除，如何？”

風天衣的語氣淡淡，似乎殺人不過是稀松平常之事。

慕子衿想著另一個魂魄多半是身躰的原主，可憐那原主被她佔了軀殼，她怎麽可能再落井下石，害得人家魂飛魄散？！

“不必了！”慕子衿連忙擺手，“天衣，不要傷人。”

風天衣忽然將她攬入懷中，伸手輕撫她的小臉：“我的丫頭，還是一樣善良……”

“那個……你在說什麽？”她一頭霧水。

什麽叫他的丫頭？什麽叫還是一樣的善良？難不成他們過去有什麽交集？

沒道理啊！

“子衿，你且看著，我將你的魂躰模樣畫出來。”風天衣竝未解釋，衹是手持畫筆，揮毫潑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