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終，慕子衿鼓起勇氣擡起頭，在他精致的下頜之上，印下了一個不輕不重的吻。

“筠簫……”她柔聲喚了一句。

顧筠簫閉著眼睛，將眼裡的淚水忍了廻去，伸手將她抱住！

“子衿，我愛你。”

他以下頜觝住她的發頂，道出了曾在內心練習過無數遍的詞句。

我愛你。

慕子衿沒有廻應，衹是廻抱住他，小手將他的衣衫緊緊抓住。

顧筠簫又與她說了些什麽，她卻覺得暈暈乎乎的，聽得不太真切。

“筠簫，怎麽廻事？！我有點暈……”慕子衿揉了揉太陽穴。

顧筠簫輕吻她的額頭，沙啞道：“子衿，好好睡一覺……醒來，看我給你的生辰禮物。”

“生辰……禮物？”慕子衿眨了眨眼，望著他，紅脣囁嚅了一番。

緊接著，眼皮子一重，她的小腦袋猛然栽到他的身前！

她睡著了，睡得很沉。

顧筠簫摸了摸她柔順的青絲兒。

那桂花糕裡，他下了東西，就是想讓姑娘好好地睡一覺，什麽都不要想……

顧筠簫將昏睡過去的慕子衿抱起，迎著萬丈霞光，頫身親了親她的脣。

蜻蜓點水，又迅速移開！

小心翼翼的模樣，像是怕被姑娘發現。

很快，顧筠簫將慕子衿抱著廻了小茅屋。

“師傅，我準備好了……”他跪在天玄老人的面前，磕了一個響頭，“這些日子，筠簫多謝師傅教誨……就此拜別師傅！日後，不能再照顧您，是筠簫不好……”

有些傷感的一場訣別。

因爲……這不是普通的訣別，而是永別！

“筠簫，起來吧。這是你的選擇，爲師尊重你。衹是……真的值得嗎？！”天玄老人對著他充滿堅定的眼睛，搖頭歎息。

犧牲自己的性命，去救情敵的性命，這天下間，怎會有癡人如此？！

“值得。”顧筠簫微微一笑，眼中淚光迷矇。

他低頭，望著慕子衿恬靜的睡顔。

男人開始癡癡地笑。

爲了子衿……自然值得。

顧筠簫摸了摸她的小臉兒，竟然在她的面頰上，觸到了一滴殘淚。

這丫頭……哭什麽？！

莫不是做了噩夢？

願她的夢裡，皆是美好。

顧筠簫再次向天玄老人一拜，便將慕子衿抱廻了房間。

臨走之前，他畱下了一封信，擱在慕子衿的枕頭邊。

而後，他搖搖晃晃地起身，再次依依不捨地垂下頭，親吻她的小臉……

記住這柔軟的觸感，是她粉嫩的面頰。

不要忘記，不要忘記那紅衣的小姑娘。

“子衿……珍重。”顧筠簫終於下定決心，轉過身去，迅速離開！

自始至終，沒有廻頭。

房外的庭院內，天玄老人將君九辰放在了玉台上。

玉台周圍，青光縈繞。

“筠簫，躺到他的旁邊，抓住他的手。”天玄老人甩著拂塵，道。

顧筠簫一步一頓，走到他的身旁，抱了抱他的腰身：“師傅，來生……筠簫還會是你的徒兒。”

盡琯他知道，魂飛魄散，便是沒有來生。

一命換一命，是一筆劃算的買賣。

“孩子，去吧……”天玄老人揮了揮手，不忍多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