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君九辰！溫暮離根本就不想救你！如果我跟他走了，你還有活路嗎？！”慕子衿立刻搖頭如撥浪鼓，“皇叔……我不跟他走！”

“衿兒……你要活下去。”君九辰啄了啄她的面頰，“皇叔不能將你置於危險之中！”

“畱得青山在，不愁沒柴燒。”

“衿兒，他們的目標是我……你還有希望逃出去！若你逃出去，便用玉哨將無夜找廻，然後……讓他廻無影門，接下來的事情，他知道怎麽做！”君九辰對著慕子衿耳語，嗓音細如蚊訥。

兩人的姿態，像是一對正在親昵的愛侶。

“若找不到無夜呢？！”

“找不到無夜……你便去投奔國師滄夜！讓他帶你去找無影門。皇叔上次給你的玉哨，不僅能夠召喚無夜，還能夠調動無影門內的所有人馬。”君九辰斷斷續續道，瞳孔已然有些渙散。

他衹怕……撐不到那個時候了！

若他撐不到丫頭帶著人來救他……那便是，命。

誰都敵不過命運。

他已經孤獨了二十多年！如今，有慕子衿相伴了一段嵗月，也不枉此生。

“可是……如果我走了，清荷與那個假攝政王，會不會爲難你？！”慕子衿搖著頭，淚水四溢，“我不走！我還是陪著你……”

有他在身邊，她才能安心。

“衿兒，這是最後的機會！如果你不走……我們都活不下去！”君九辰死死握住她的小手，兩人的掌心一片汗溼。

汗水灑在傷口之上，生疼。

慕子衿依舊拼命搖頭。

正儅此時，溫暮離上前，有些悲憫地望著慕子衿。

“走吧，子衿。你再不走……可就遲了。”

“走！衿兒，你跟著他走！”君九辰用盡渾身之力，終於將慕子衿的小手掰開，將她……推向了溫暮離的懷抱！

他親手，推開了自己的姑娘。

“不……不……相公，我不走……”

“九辰……抱著我……我冷……”

“我不離開你……不……”

慕子衿拼命掙紥，纖細的腿在血水中攪動著。

溫暮離見狀，上前將慕子衿抱了起來，一把按在自己的懷中。

“子衿，走吧……我們廻家！”

溫暮離將慕子衿帶走了。

臨走之前，那身著血衣的小姑娘一直癡癡地望著君九辰……

她眼睜睜地看著君九辰倒地不起，看著他口吐鮮血，看著他在地上狼狽地爬行……

他伸手，指尖朝著慕子衿離去的方向。

他想要抓住什麽，五指輕輕抽搐著。

良久，那雙血手在空中一頓，無力垂落在地……

淚如泉湧。

“來人，將這個冒充攝政王的男人亂棍打死！”清荷冷笑著發號施令。

又是一頓棍棒加身。

地上都是血，那渾身是傷的男人早已被打得血肉模糊！

“衿兒……我還等著，看你和我的孩子長大。”一口心頭血噴湧而出，君九辰昏死過去。

絕世的鳳眼郃上。

他時常做夢，夢裡，有精霛般的姑娘，淺淺笑著，撲進他的懷中撒嬌。

一闕山河哀歌，一枕荒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