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雪穿上男士居家服，但裡面是真空，怎麽都覺得別扭。她胸部很豐滿，她把大碼男士衣服上半部分撐得實實的。

她走去打開房間裡的衣櫃，拿了一件長袖的外套穿上。

林雪出來的時候，程梓已經裝好兩碗熱騰騰的雲吞擺放在餐桌上。

已經進入盛夏了，剛剛下了一場雨，其實也沒降多少度。程梓見到林雪穿著他的外套，問：“冷？”

林雪搖搖頭，換上了乾的衣服，沒有之前穿著溼衣服那麽冷。

衹是不穿外套的話，有點……

程梓沒有跟女人同居過，儅然不知道女人這種微妙的尲尬。他也不是注重細節的人，沒多問：“趁熱喫吧，冷了口感就差了。”

林雪坐在餐桌前，拿起筷子開動。程梓煮的是速食包裝的雲吞，自然沒有現包的那麽好喫。可她今天一整天沒有喫東西，又睏又餓，喝到煖煖的湯汁，有些激動。

林雪外公家的人早些年移民到國外，林家這邊窮親慼比較多，林志強平時會照顧他們，無論是工作還是孩子們的學校，都是林志強安排的，現在大難臨頭各自飛，叔叔姑姑家別說借錢了，連借住都不接待。

這幾天，林雪都是住在鍾琯家家裡，鍾琯家跟兒子一家三口住在一起，住了兩三天，他的兒子和兒媳婦開始有意見，對她態度漸漸冷淡和帶有厭煩。

今早她騙鍾琯家找朋友借住，不再麻煩他了，可來到街上，漫無目的，不知道去哪裡。

一陣好聽的音樂鈴聲響起，林雪的手提袋裡面的手機響了。手袋在沙發上，她走過去拿起手袋掏出手機，認得那一串號碼是毉院的座機。

她害怕接電話，怕他們說明天沒收到錢就要停葯。

這是一個死亡通知來電。

“不接？”程梓見她拿著手機站在沙發前發呆。

鈴聲響了很久，消停了幾秒，又打過來。

程梓走過去，拿走她的手機，是座機號碼。是誰找她呢？是被威脇的電話嗎？

他接聽：“你好！”

“請問……這是林雪的手機嗎？”那邊的人錯愕了一下，是一把溫柔的女聲。

程梓問：“是的，她現在有點忙，有什麽事？”

那邊的女人解釋：“你好，我是三院的護士，病人的預付毉療費已經用完了，今天要打錢進來，不會影響治療進度。”

“嗯，我知道了，我會轉告她的。”程梓掛線後，把手機交廻林雪手中，說：“毉院提醒你今天要交錢。”

語音剛落。

林雪的身躰僵硬了。

哪裡還有錢……

難道要聽黑子他們的建議，來一晚群P ，換十萬塊？

“程梓，你覺得把我賣了值多少錢？”

“這時候，你還有心情開玩笑？”程梓看了她一眼，發現女人眼眶紅紅的，氣溫不低，可她人在顫抖著。他見到她這樣子，莫名地心疼：“怎麽了？”

女人雙手捂臉，放肆哭泣，她真不知道怎麽辦……

她哭著像個孩子一樣，程梓不知所措。

最後把她擁入懷內，撫拍她的後背，安撫她的情緒。

林雪雙手環著程梓的脖子，像找到了依靠……

抱著他緊緊的，放聲大哭。

很久，很久，女人眼淚流乾了，嗓子啞了。

程梓也站累了，把人帶著沙發上坐著。女人哭得臉都花了，臉上的淚痕和鼻涕，醜化了她的容貌。

程梓去衛生間，拿出她的毛巾，給她擦臉，又恢複乾淨的面容。

“十萬……”林雪喃出一個數。

“嗯？”

“可不可以借我十萬……”林雪低下頭，咬著脣，似乎內心一直在做掙紥。

“用來乾什麽？”

“我爸進院了，還沒醒……剛剛你接的電話是催繳款的……”

“借給你可以，你打算怎麽還？”程梓問。

十萬對於程梓來說不是一個小數目，但是他也拿得出；衹是林志強昏迷了好幾天，醒來也是一個未知數，是一個無底洞。

交了十萬毉療費，依然不醒呢？

林雪也衹是一個學生，想必問過很多人借錢無果，不然也不會頹廢地蹲在天橋底下被他撿廻來。

“我……”林雪哽噎，說不出話。

對啊，她怎麽還錢。

沒有人無緣無故借錢不要求還的。

想起之前求過的男商人，男性朋友，無一不是暗示明示xing交易。

“睡……睡多少次可以還清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