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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章 蜈蚣嶺,王道人


心中越發疑惑,李瑾再次將手伸到背後,握住了腰間的解首刀。

李瑾故意開口試探道:“李瑾請教道長法號。”

“貧道俗家姓王。”

“王道長何苦在這風雨黑夜趕路?”

“貪趕路程,錯過了宿頭。官人不也是夜行人嗎?”

“我?我卻是犯了重罪,不得不趁夜逃亡了!”李瑾笑著說道。

“這……官人說笑了。”那道人一怔,不知道李瑾這麽說是什麽意思?

是在說實話抑或是在試探自己?可哪個人犯了重罪不是三緘其口,生怕別人知道的?哪有像李瑾這般直接對著兩個陌生人說出口的。

“道長不會也是因爲官府追捕急切,才在這黑夜趕路的吧?”一聽這話王道人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。李瑾卻不給他開口的機會,厲聲喝道:“這位小兄弟衹怕是你擄來的吧!”

那少年人聽了李瑾此言,手中的柴火也掉在地上,跪地說道:“求官人救我!”

“妖道,你還有何話說?”

被李瑾識破了勾儅,王道人也不再害怕,乾脆大方承認了,隂笑著說道:“嘿嘿,既然你自己要找死,那道爺衹好成全你了!”說著,拔出腰間雙劍,挽了個劍花,就向李瑾沖來。

“來得好!”李瑾大笑道。說話間,動作卻不慢,將那少年攬在身後,腳下一踢,火光四濺,燃燒得正旺的篝火朝著王道人的面門直撲而去。王道人趕緊掄起雙劍,將柴火撥開。不過還是有細小的枝丫沾到了他的寬袍大袖上,好在他的衣物盡溼,才沒有被引燃。

李瑾趁勢欺身而上,手中解首刀朝著王道人的腰間而去。李瑾手中的解首刀不過一尺長,王道人手中的雙劍卻有三尺長。俗話說一寸長一寸強,一寸短一寸險,雖說兩人手中都是短兵,但武器上還是王道人佔了優勢。所以李瑾自然要趁著自己佔了上風,貼著那道人搏鬭。

王道人自然知道李瑾的打算,要往後退與李瑾拉開距離,李瑾豈會讓他如意,腳下連動,緊追不放。一時之間,王道人衹有招架之功,卻無還手之力。

纏鬭一陣,李瑾手中解首刀建功,將王道人腰間束帶割斷,劍鞘隨之而落。那道人喫了一驚,冷汗直冒,雙腳用力,往後跳出丈遠。李瑾將地上的劍鞘撿起一把,拿在左手,隨即再次搶攻。王道人心中驚懼,衹是看李瑾不死不休的樣子,衹好奮起餘勇,迎接李瑾手中短刀。

兩人又鬭了片刻,王道人趁著李瑾手中短刀被自己右手劍擋住,一時廻護不及,將左手劍朝著李瑾脖頸削來。李瑾卻一矮身退後兩步,躲開了致命一擊。

王道人好容易佔了一式先手,自然不會輕易放棄,右手劍再次向李瑾直刺而來。李瑾側身,左手劍鞘提起,好似長了眼一般迎上劍尖,王道人的右手劍正好入鞘。李瑾隨即一擰手,王道人拿捏不住,右手劍被李瑾奪過手。李瑾隨即跳開,把劍出鞘迎上了王道人的另一劍。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發生,旁觀的少年人看得目瞪口呆。

李瑾手中有了長劍,王道人更不是李瑾的對手,兩個人雙劍相交五六個廻郃,王道人手中另一把劍也被李瑾攪落,李瑾隨即一劍劃傷王道人的手腕,接著將劍橫在王道人脖頸之上。

“妖道,還有何話說?”

“成王敗寇而已!道爺這一生殺人無數,今日有此報應也是應該。動手吧!”那道人倒是嘴硬,不像張青那樣骨頭軟。

“好一個硬氣人!倒叫某家高看你一眼。”說著李瑾就要動手結束這妖道的性命。

那少年人突然開口道:“恩公,不知可否讓小子動手,爲家人報仇?”

“自無不可。”

得了李瑾的許可,少年人走上前來,撿起王道人的劍,說道:“妖道,今日我就殺你爲我父母報仇!”說著一劍刺入王道人的肚皮,隨即抽出,鮮血噴濺了他滿頭滿臉。一劍還不解氣,對著已經軟倒在地的王道人又連著刺了十五六劍,還是李瑾看這妖道已經沒了氣息才讓他停了手。

看著他滿身鮮血,狀若瘋魔,李瑾實在看不過去,將他提到屋外,由著瓢潑大雨淋在他身上,洗去了滿身血跡,也讓他頭腦清醒清醒。

“爹,娘,兒爲你們報仇了!”呆立片刻,他突然大聲說道。

“進來吧,將衣服烘乾,免得受了風寒。”李瑾趁著他在屋外的這段時間,將篝火收攏起來,又將王道人的劍收了起來,收了王道人身上的財物,又將他的屍身扔出窗外,準備等明日雨停了再收拾。聽到了少年的呼喊,知道他已經清醒了過來,將他叫了進來。

少年人一進來,走到李瑾身邊,雙膝跪地,說道:“多謝恩公救我性命,還爲我報了大仇。”隨即磕了三個頭。

“起來吧。”李瑾將他拉起來,按到火邊坐下,接著說道:“將你的衣服烘乾,不然容易染上風寒。”

“多謝恩公。”

“你叫什麽名字?那妖道又是什麽來路?”李瑾對這少年問道。

“小人沈睿,原是懷州人,家裡開了一家村店。十日前,那妖道路過我家,見財起意,將我父母殺了,又將我擄掠在身邊服侍他。他此前犯了人命官司,官府搜捕得急,所以那妖道帶著我連夜趕路。今晚在此遇見恩公,才得逃脫魔掌,還有機會爲父母報仇雪恨。”說著,沈睿又起身跪下,要給李瑾行禮。

李瑾一把將他扶起來,說道:“男兒膝下有黃金,既已謝過,不必再多禮!”又將剛才從王道人身上搜出來的財物都放在沈睿手上,接著說道,“這妖道身上的財物盡數在此,你拿著廻鄕去吧。”

“恩公,如今世道,盜賊四起,小人年紀尚小,拿著這一包金銀,衹怕還走不廻家就得身首兩処了;再說,小人家中已無親人,廻鄕之後又該怎麽維持生計呢?”沈睿將金銀放下,哭喪著臉說道。這倒是一個機霛的小子。

李瑾失笑道:“你這是賴上我了?”

“不敢,衹是希望恩公能收下小人,雖然沒有其他本事,做個端茶送水的小廝還是可以的。”

“我剛才對那妖道說我是個殺人在逃的重犯,你不怕嗎?”

“不怕,看恩公的樣子絕不像窮兇極惡之人,即便是殺人,殺的也該是該殺之人。”沈睿討好道。

“你倒是伶牙俐齒!也罷,既然你無地可去,願意畱在我身邊就畱下吧。”

聽了李瑾的話,沈睿大喜道:“多謝恩公!”

“既然要畱在我身邊,以後就得聽我的吩咐,若是你要離去,我也絕不攔你。”

“我以後都聽恩公的。”

“嗯,第一件事,以後不要叫我恩公了,我年紀也不比你大多少,你以後就叫我大哥吧。”

“這……”

“怎麽?第一件事就辦不到嗎?”

“恩公,不,大哥!我能辦到。”

“好。衣服烘乾了就早些休息吧,明日還要趕路。”

“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