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光裡，囌菸已經將手伸到他面前，一雙笑眸看著他。

等著他給她將戒指戴上去。

穆北沉薄脣彎了下。

這個小心願是她的，又何嘗不是他的。

一旦廻到現實裡，他要接受的就是那個一定會拒絕他的菸兒，那個甚至不想再多看他一眼的菸兒。

他的從未想過，不是因爲不想，衹是不敢想。

但此刻她就站在他面前，沒有猶豫的接受他。

穆北沉低了低眸，看著她白皙漂亮的手，原本這些都是他能夠擁有的，唾手可得的。

他拿著戒指，沒有立刻給她戴上去，已經從地上起身。

“你不給我戴上？”囌菸詫異的看著他。

男人衹是在她臉上吻了下，戒指重新收至掌心，“剛才還滿意嗎？”

“穆北沉。”囌菸擡起眼睛，沒有一絲玩笑的看著他，“我說了我願意。”

他怔了怔，“我聽到了。”

“你是打算，說話不算數嗎？”她咬了下脣，伸手拽著他，一字一頓道，“你都已經說了，我已經答應了。現在你要反悔？”

穆北沉沉默了一刻，“菸兒，你剛才不是這個意思。”

“我就是這個意思。”她執拗地看著他，“所以你根本沒有娶我的打算是嗎？”

他低聲道，“你不會答應的。我告訴過你，不要根據你現有的記憶做任何決定。”

囌菸輕聲道，“是不是你已經放棄我了，如果不是那天我正巧碰見你，你就根本不會在我面前出現。如果不是我去你公司找你，你也不會再理我。趁著我已經什麽都不記得，所以你就消失得乾乾淨淨。”

“菸兒……”

她根本不想聽他說什麽，搖著頭道，“這不對！如果你真有那麽愛我，你怎麽會捨得。難道我的感受不重要嗎？”

穆北沉閉了閉眼睛。

就是因爲他從前太不在意她的感受，而如今又太在意。

他的手驀地被囌菸握住，慢慢的放在她心口的位置。

穆北沉睜開眼眸。

囌菸看著他眼睛說，“我知道很多事你不想說，也知道你一直等著我恢複記憶，就會徹底的放棄我。如果我不將你抓緊，你就會從我身邊消失。但是，你沒有資格替我做決定。”

“穆北沉，我的感受衹有我自己清楚。與其相信你們，我更相信我自己的內心。所以我知道我愛你。你聽著，我愛你，不是因爲我不記得。”她緊按著他的手在她心口，“不論我記不記得，我愛你這一點都不會變。你想做什麽決定都先想想我的話，你放棄我也一樣是在傷害我。”

囌菸松開他的手。

“我不逼你，你考慮清楚。要麽娶我，要麽，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你。反正我們現在也毫無意義。”她狠下心道，“如果你選後者，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。”

她說完，推開他從書房出去。

穆北沉捏著那枚戒指很久，才低下頭，重新打開手。

他走到主臥時，主臥的燈還是關著的。

囌菸已經背過身重新躺在被子裡。

穆北沉走上前，在牀上躺下，從她身後將她重新摟住。

手臂將懷裡想掙脫他的女人按在胸口，啞聲問，“生氣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