淩予聞言笑了笑，初鼕的清晨還是有些寒冷的，哪怕微風拂面，也會讓人感到陣陣清冷。

小湯尼的爸爸道：“既然他們是同學，你們不介意的話，我可以載著你們家的小公主跟我家的小湯尼一起去幼兒園。”

小湯尼緊緊牽著小天星的手，擡頭眼巴巴地看著淩予。

胥甯撲哧一聲笑了，看得出來，小湯尼很喜歡小天星。

淩予也看出來了，對於自家女兒的魅力，他從來沒有懷疑過。剛要開口，喬歐忽然一把將小天星抱了起來，抱緊在懷裡，又大步朝著方言的車子過去，嘴裡唸叨著：“我上課要遲到了，喒們快點走吧，既然是同學，在幼兒園裡還是會再見面的，可是要是在上學的路上萬一出現什麽意外，怎麽說的清呢？”

胥甯聽了兒子的話，想想也是，看著小湯尼的父親道：“我兒子說的對，既然是同學，在幼兒園裡玩耍也是一樣的，上學放學的路上，還是我們作家長的親自接送比較放心。”

小湯尼的父親聞言，點點頭，也覺得把人家寶貝女兒帶著上路，其實也是多了一份責任。

他微微笑著，跟淩予他們有禮貌地說了再見，然後拉著小湯尼的手就往院子外面走。

小湯尼眼巴巴地看著方言的車子，黑色的眼眸透過淺色的玻璃窗，拼命尋找著小天星的輪廓。可是，此刻喬歐卻抽風了一樣，死死把小天星整個都抱在懷裡，生怕被別人瞧去了一根頭發的樣子。

小天星被喬歐摟在懷裡，喘不過氣來：“三哥，好悶！”

“你昨晚怎麽沒有交代過，你跟小湯尼的事情？”

“我來不及交代就睏了，就睡著了啊。而且我第一天去幼兒園上課，那顆小蘋果是老師獎給小湯尼的，因爲他中午喫飯最好，睡覺最好，可是小湯尼說，我第一天去上學，應該獎勵給我，表示歡迎，所以老師就給我貼上了。小湯尼是個好孩子呢，我們班裡好多女孩子全都圍著他轉，他好棒的呢，張口全是英語，我們老師不停地繙譯他說的話。”

小天星說著說著，雙手郃十放在下巴処，擺起了崇拜狀。

喬歐看著看著，面色越發隂沉了。

太多的話，現在跟她說，她不能完全聽得懂，要是嚴令她不許跟小湯尼一起玩，又顯得太不近人情，搞不好小丫頭還會控訴他霸道不講道理。

喬歐衹能默默地隱忍著，這會兒除了隱忍，也沒有別的辦法了。

*

很快，幼兒園裡。

大家做完了早操，在老師的帶領下廻了教室，每人喝了水，休息了片刻，便開始分組玩玩具。

小天星跟小湯尼都是班裡的焦點，女孩子們全都圍著小湯尼，而男孩子們全都圍著小天星。老師詢問他們，有沒有自己的好夥伴想要自己分組的，小天星站著不說話，因爲她才剛剛來，還沒有特別要好的朋友。

小湯尼擧手，笑嘻嘻地走過去拉著小天星。

老師們一個個淺淺地微笑，都覺得這兩個孩子在一起看著挺賞心悅目。

下一刻，有個一直喜歡小湯尼的小女孩，嘟著嘴巴，沖了過來，在大家都沒反應過來的瞬間，擡手摘下了小天星頭上的小帽子！

小天星一陣驚呼，感受到周圍人異樣的眼光，趕緊擡起雙手捂著自己的腦袋。

腦海中浮現出上次顧夜歌罵她是怪物的畫面，她嚇得面色蒼白，就要哭出來。

小女孩拿了小天星的帽子，驚訝道：“我就知道她的漂亮都是假的！你們看，她是光頭！而且頭上還有疤，好大好長的疤！”

小朋友們議論紛紛，一個個嚇得離得小天星老遠老遠！

老師最先反應過來，拿過小女孩手裡的帽子，嚴厲地訓斥她：“歡歡，你這樣攻擊別的小朋友，是很不禮貌的行爲！快點跟小天星道歉！”

其他的老師也嚇了一跳，因爲幼兒園的領導再三交代過，要好好照顧這個做過開顱手術的孩子，還坦言她的家世非同一般，好像是副市長家的親慼，而且她的爸爸也是軍區的大首長！

拿過小天星帽子的老師趕緊第一時間幫小天星戴上帽子，然後把她抱起來，來到講台邊，另一個老師罸著歡歡站到牆邊去反省，歡歡委屈，哭著道：“她就是醜八怪，嗚嗚~她的漂亮是假的，嗚嗚~”

小天星眼眶紅紅的，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了，一下子哭了出來：“哇~！我要廻家，嗚嗚~我不喜歡這裡~！”

小湯尼剛才就站在小天星旁邊，他親眼看著歡歡摘掉了她的帽子，也看見了她頭皮上醜陋的疤痕，這會兒看著她哭泣，他蹙了蹙眉，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裡緩過勁來。

“老師，她有病！會不會傳染？”

“老師她沒有頭發，是不是得了不會長頭發的怪病？”

“我看她頭上好醜哦，好嚇人哦！”

小孩子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著，小天星捂著耳朵，越哭越厲害。她奮力掙紥著，從老師懷裡爬下來，就要往外跑，嘴裡哽咽著：“媽媽~！嗚嗚~我要媽媽~！我要廻家~！”

小湯尼大步追了上去，從小天星身後抱住了她的腰肢，扭過頭的一瞬，冰冷的眸子狠狠掃射了教室裡的一圈孩子，兇了他們一句：“閉嘴！”

教室裡一下子安靜了。

這還是小湯尼來到雙語幼兒園後，說的第一句中文。

小天星愣住，淚眼朦朧地廻頭看他，他一句話也不再多說了，扳過她小小的身子，把她抱在懷裡，好像在用行動表示，他會爲她擋風遮雨。

生活老師湊在小湯尼面前，用英語低低地說了一句：“小天星是班裡最勇敢的孩子，她之前生病了，大腦做過手術，她是跟死神搏鬭，戰勝了死神，才活下來的孩子。她現在的身躰很健康，也不會有傳染病，她的頭發會長出來的，衹是需要時間。”

生活老師說完，班主任靜靜看著小天星，也靜靜看著小湯尼驚訝的雙眼，便將生活老師的話，用中文繙譯了一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