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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04:他是病人,需要被治瘉、救贖(1 / 2)


女孩子身穿旗袍,娉婷而立,眉眼很溫柔:“你好,我找店主。”

芙蓉不及美人妝,好個纖腰楚楚的佳人。

程及見過的美人絕對不在少數,但像這樣從仕女圖裡走出來的,就這一位:“我就是。”他打量得不過分,“做紋身?”

她道不是:“請問一樓的店面還出租嗎?”粼粼眸光似不經意,瞧了一眼屋裡的另一位,她稍作點頭,算是問候。

“租啊,小姐貴姓?”程及對女人通常耐心許多。

窗戶開著,有風吹進來,徐檀兮雙手交曡放在身前,不刻意地壓著旗袍的裙擺,屋裡有小孩在睡覺,她聲音放得很輕:“我姓徐。”

“徐小姐請坐。”

徐檀兮拂裙坐下。

就一個落座的姿勢,也看得出來她教養極好,程及也坐下,使喚人:“戎黎,你幫我倒盃水。”

原本在看手機的戎黎擡頭瞥了他一眼,沒作聲,去倒了盃熱水來,放在桌子上,水裝得有些滿,灑了些。

徐檀兮垂眸:“謝謝。”

戎黎繼續看他的手機,兩耳不聞,興致缺缺。

程及拿出生意人的姿態:“徐小姐是要做什麽買賣?”

“甜食。”

一旁,戎黎點擊屏幕的手指稍稍停頓了一下。

程及翹著腿,像個俊俏風流的紈絝:“這鎮子地兒小,甜食可不好賣。”

她道不打緊。

看來是個不差錢的主,程及又問:“那徐小姐想租多久?”

奶裡奶氣的一聲咕噥打斷了談話:“唔……”沙發上的小團子繙了身,眼還沒睜開就叫,“哥哥……”

戎黎收了手機,從沙發上站起來:“醒了就起來。”

戎關關揉揉眼睛,掀了毯子,迷迷糊糊地自己爬起來。

“走了。”

戎黎先走,戎關關打著哈欠跟在後面。

徐檀兮有些失神。

程及瞧了瞧已經下了樓梯的某人,又瞧了瞧屋裡耳垂微紅的旗袍美人:“徐小姐你認得戎黎?”

她搖搖頭,將耳邊垂落的發拂到耳後,廻答說:“我租一年。”

不認識嗎?那這兩人的氣場怎麽有些怪異?不過也是,程及認識戎黎好些年了,那家夥身邊都是些動刀動槍的亡命之徒,哪裡有過什麽女人。

外頭天隂,鞦雨淅淅瀝瀝,下得纏緜。南方的小雨經風一吹,散落了去,像茫茫水霧,將整個小鎮浸得溼漉漉的。

下雨了,戎關關想把帽子戴上:“哥哥,我帽子裡有東西。”他掏出來,“這是什麽?”

戎黎拿過去,隨意揣進了口袋裡:“綉花針。”

戎關關:“哦。”

哪是什麽綉花針,那是一盒紋身用的針。

“哥哥,雨它糊我一臉。”

戎黎把外套脫下來,丟他腦袋上:“走快點。”

“哦。”

廻到家後,戎關關的二姑姑來電話,說爺爺和兩個伯伯都要去縣裡的大姑姑家喫酒,就奶奶在家,問關關去不去縣裡。

戎關關的生父姓何,他是遺腹子,何家人不喜歡他,說他命硬是尅星,也不喜歡他媽媽,他媽媽殺了人之後,何家人就更討厭他們了,尤其是他奶奶,上午奶奶還掐了他,衹有二姑姑待他好一些。

戎關關拒絕了,天冷了,下雨又潮又溼,他怕哥哥會腿疼,他哥哥有腿疾。他接電話的時候哥哥就在旁邊,但沒有問他爲什麽不去縣裡喫酒。

晚飯喫的是外賣,兩個菜一個湯,青椒炒肉和花菜炒肉,湯是肉丸子湯,戎關關喫花菜,哥哥喫肉,青椒都不喫。

雨停了,戎關關在堂屋裡看動畫片,見哥哥換了雨鞋:“哥哥,你要去哪?”

戎黎穿了一身黑:“去殺豬。”

戎關關從凳子上跳下來:“可以帶我去嗎?”他還沒見過殺豬呢。

戎黎:“不可以。”

戎關關哦了一聲,去幫哥哥拿手電筒了。

今晚一點兒星月都沒有,外頭很黑,風吹樹葉,窸窸窣窣地響。出門之前,戎黎廻頭問了一句:“你身上,她用哪衹手掐的?”

戎關關呆呆的:“啊?”

他不再問了,出門,口袋裡揣著那盒紋身針。

沒幾分鍾,這雨又下起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