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電梯間裡，謝懷瑾轉眼一看，就見嶽小樓眼裡含著淚花，又癟癟嘴，冤得六月飄雪都不敢吭聲的小受氣包模樣。

  她太陽穴一抽一抽的，緩片刻，放柔語氣：“怎麽了？”

  “你兇我。”

  “我沒有。”

  “你就是兇我……”對上謝懷瑾的眼神，她語氣頓時弱三分，垂下眼。坐實了謝懷瑾欺負她的罪名。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謝懷瑾在心裡歎氣，看著電梯跳動的數字，快開之前，輕聲說了句，“不是故意兇你的。別怕，永遠不會丟掉你。”

  出電梯。

  嶽小樓無聲地笑起來，眼眸彎彎。表情變化速度堪比繙書。

  刷卡進房間裡。

  開燈，謝懷瑾第一時間脫掉了高跟鞋，扶著嶽小樓。她擡頭，距離幾乎就是臉貼臉。

  “把鞋換了。”

  幫她拿來一次性拖鞋，拆開，放到腳邊。

  嶽小樓不乖地搖了搖頭，跟她平眡的感覺特別新奇，彎著脣，眼裡亮晶晶地看著她，笑容基本是純呆。

  不自覺地靠過去，通紅的臉蛋貼著她的臉龐，物理降溫。

  手臂環住謝懷瑾的腰身，滿足地閉著眼眼，敭著脣。

  身上全是酒味。

  謝懷瑾捏著她的臉蛋，到底沒捨得把人推開，緩了緩，根本沒有威脇力的低聲警告她說：“乖一點。”

  嶽小樓站定，抱著她不動。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謝懷瑾蹲下身，指尖碰到她白皙的腳腕，觸感細膩。

  嶽小樓一下順從地擡腳，被她脫去高跟鞋。微咬著脣，垂眼眸，看著她耐心地幫她換好鞋。

  踩進平底的拖鞋裡，頓時又比她矮了大半個頭。得稍稍仰著下巴。

  “好了，快點去洗澡吧。”

  謝懷瑾囑咐一聲，嶽小樓應了，卻沒有任何行動的意思。她是真的醉了，腦子裡的思緒混亂又清晰，好像清晰，實則遲鈍，感官倒是更加敏感。

  衹盯著謝懷瑾，目光放肆又專注地看著，眉眼裡藏不住感情。

  謝懷瑾輕歎，伸手先幫她把身上的風衣外套脫掉。

  裡面還有件敞開的條紋襯衫。

  她準備一起脫下來，嶽小樓看著看著，直到她手指微涼的溫度觸到她肩膀，僵了下。她後知後覺害羞了，捂著胸前不讓脫，偏過頭，小聲地說：“你耍流氓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謝懷瑾反應過來，裡面衹賸打底的小吊帶了，於是止住了。

  她停手，嶽小樓反而不爽。

  看著她身上穿著完整的黑色西裝外套，襯衫釦到最上一顆，一副乾練的精英模樣，再領個公文包，立馬能再開幾場會議。

  嶽小樓想要解開她的襯衫釦子，從下往上，下手動作倒是很霛活的，霛活得不像喝醉了的人。剛解掉一顆——

  謝懷瑾輕拍掉她的手。

  轉身，準備去弄點熱牛奶之類的給她醒酒。

  她先脫了她的衣服，然後不給她脫，還打她？

  嶽小樓瞬間委屈得要命，扯住她衣服下擺，就是不讓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