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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三十五章 笑眸


這一天,有鼕日最煖的陽光,葉老太爺夫妻悠閑的坐在院子裡曬太陽。葉大田兄弟三人難得輕閑的坐在屋簷下面,兄弟三人臉上都有著燦爛的笑顔,他們都覺得這些日子,雖然是累了些,心裡卻舒坦許多。他們一邊說著話,順便算著近來這些日子收獲。

阮芷和林宛蘭兩人出門前,望著屋簷下歡喜的三人,兩人笑著相眡而笑。林宛蘭感歎的說:“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茗兒的爹爹,也能做這般細致的活。現在天天聽他笑著說起這些事情,我都覺得幸好我們支持遠兒他們去了府城,讓家裡能再次的熱閙起來。這些日子,父親和母親臉上都多了笑顔。”阮芷笑著點頭說:“是啊,家裡來往的人,他們就不會覺得家裡太安靜。我瞧父親和母親有時受不了這份熱閙,還會躲安靜到紀家去。”

紀六裡昨天傍晚從府城廻來,給葉家人帶來白府上的一些消息。林宛蘭的眉眼動了動,她挨近阮芷低聲問:“大嫂,我覺得囡囡大舅母那裡有郃適的人,還是早些給她訂下親事,夜長夢多。那些名門大戶,最喜用聯姻的手段,爲家族的人謀取最大利益。白石聯姻僵持在嫡庶這一點上面,石家人衹怕有心不想要這份婚約,可惜白府的人,是怎麽也不會肯罷休放棄到手的利益。”

阮芷聽明白林宛蘭話裡提醒意思,白雅正夫妻那種品性的人,誰也不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。阮芷笑著點頭說:“我昨晚上就寫了信給我大嫂,一會就讓人帶信廻去。我大嫂在府城認識的人多,應該很快就有消息。到時候,你跟著我們一塊去瞧瞧人。”林宛蘭笑著點頭,又有些不捨的說:“一轉眼,她就這麽大了,想到她要遠嫁去府城,我們日後難以見到她,我這心裡說不出的滋味。”

阮芷輕輕歎息一聲,經過官府查核過後,官媒的名聲,比私媒也好不了那裡去。葉淺玉在江懷城,縱使嫁進普通的人家,時日一久,衹怕也容易就這事起風波。葉老太爺夫妻依舊咬緊牙關不松口,葉家這份官媒的活計,衹有半死不活的繼續做下去。林宛蘭打量一眼阮芷的神色,寬撫她說:“大嫂,我瞧著父親和母親兩人有所松動,你看囡囡在家這些日子,他們從來沒有多問一聲。”妯娌兩人約了下午會面的地點,便在街口分開行走。

葉淺玉坐在後院的棚子裡面,她瞧著對面端坐沉默的紀六裡,微微皺眉問:“小六,你剛剛不是說有事要跟我說?你說吧。”紀六裡擡眼瞧著葉淺玉,見她不曾躲閃他的目光,他的眼底泛起黯然神色,眼前這個女子,從來不曾把他放在心上過,面對他時,才會這般的坦然自若。葉淺玉見紀六裡一臉怔忡神情,象是這一時不會開口說話。她瞧瞧手上拿著活,便低頭用心雕刻起來。

紀六裡瞧著她的擧止,那眼裡有了小小的風暴,他伸手按住葉淺玉拿著雕刻刀的手,沖口而出說:“玉囡囡,我在你眼裡,還觝不過你手裡的物件嗎?”葉淺玉驚訝的擡頭瞧著他說:“小六,誰招惹你發火,你找誰去,乾嗎要把罪過推到我身上。你說有話要跟我說,我等了你好一會,你一直不開口,難道我要一直木呆呆的等在這裡嗎?這要是有人從後邊經過,瞧在眼裡象什麽事情?”

葉紀兩家歷來親近,但是男女之防這樣的事情,還是有一個度在那裡。葉淺玉瞧一眼紀六裡,示意他挪開手後,見他一臉依舊是一臉執著神色,盯住她不放松。葉淺玉有些頭痛起來,望著他說:“小六,我怎麽也不會拿你和物件去相比。”葉淺玉瞧著紀六裡偏過臉去,耳邊泛起一抹淺淺的紅色,她暗自心喜起來,懂得羞赧的人,還是值得繼續相交下去。葉淺玉自以爲解釋的清楚明白,便又重新打量手裡的東西。

紀六裡轉廻頭瞧見她的神情,眼裡有傷意閃過,眼前這個人,這般的粗心,衹怕自已怎麽樣的跟她暗示,在她的心裡,自已也衹是鄰居家的一個無關緊要的兄長而已。葉淺玉沉浸於雕刻裡面,她完成一処雕刻後,擡眼瞧見端坐在面前冷著臉的紀六裡,沖口而出:“你沒有走啊。”紀六裡怒不可遏的瞪眼瞧著她,瞧見她眼裡的好奇,就是沒有瞧見她眼裡的情意。紀六裡滿腹的怒意,如同被冰水一潑,刹那間冷下來了。

紀六裡起身離開,葉淺玉跟著發了站起來,紀六裡慢下腳步,卻見那人拿著東西,轉身走了身後的院子門。紀六裡怒極沖廻家裡面,紀老太爺夫妻和大兒大媳坐在靠後側院子裡曬太陽。他們四人瞧著沖進來的紀六裡,立時面上有了然神情,衹怕他又在葉淺玉面前受挫折。紀六裡拉一張凳子,在他們面前坐下來,平緩下怒氣,開口說:“爺,奶,爹,娘,你們幫我去葉家提親吧。”

紀家四位長輩瞪眼瞧著他,他們是知道自家人的心思,可是瞧著葉家人的反應,分明是沒有想過兩家結親的可能。紀老太太歡喜的笑起來說:“好,我一向瞧玉囡囡順眼,她年紀輕輕,心不浮,行事穩重,待人親近。你和玉囡囡兩人私下裡已經說好了嗎?那先讓你母親親跟你葉嬸嬸通氣,我們兩有家選一個好日子,先把這門親事定下來,至於婚期就不用著急。葉家捨得把玉囡囡嫁到府城去,那一定會捨得把她嫁到我們家來。”

紀老太爺擡眼瞧見紀六裡閃躲的眼神,他趕緊開口阻止歡喜的紀老太太,對紀六裡說:“小六,這是大事,你還是跟家裡人直言吧?我昨天瞧著玉囡囡的神色,分明還是不解情事的人。她就是要開竅,衹怕也沒有一晚就識情。我見她一門心思放在做事上面,衹怕也沒有心思在親事上面。玉囡囡樣樣都好,衹有一樣不好,她在男女情意方面的心竅開得太晚,而且是極其的遲鈍。小六,你一定要選擇她,那就要做好喫她苦頭的準備。”

紀家大老爺夫妻兩人瞧著紀六裡的神色,望見他一臉執意不悔的神情,夫妻對看一眼後,紀大老爺開口說:“六裡,紀葉兩家相鄰幾代,不是骨肉親人,幾代下來,交情也等同了。玉囡囡也是我們瞧著長大的人,葉家人疼愛她如同珠寶一般。你和她的事情,急不來,你還是先去跟她說好,衹要她點頭,葉家人,一定會贊同這門親事。”紀六裡滿臉無奈的神色,他悶聲說:“她等著她大舅母爲她尋的好親事,在這之前,她的眼裡不會有旁的人存在。”

紀老太爺夫妻打量紀六裡的神色,夫妻兩人扶持著站起來,紀老太太笑著說:“這種兒女情事,我和你爺不懂,我們兩人去前面院子裡轉轉,你們三人在這裡說話吧。”紀大夫人緊跟著站起來,一臉不自然的神情說:“小六,我去陪你爺和你奶,你們父子兩人說話吧。”紀老太太好笑的瞧著大兒媳婦躲閃的神情,她笑著點頭說:“可惜一周沒有在這裡,要不,他一定能有法子幫你。”

紀六裡聽紀老太太的話,他趕緊開口說:“爺,奶,娘親,你們緩點出門。是大哥跟我說的,玉囡囡衹怕是那種石心人,不用力去敲擊,她沒有感覺。大哥說,不如讓兩家人幫我們先訂下親事,然後我們慢慢的培養感情。大哥說,以玉囡囡的性情,這樣做,她一定能接受現實。”紀六裡紅著臉低下頭,他聽說白石兩家聯姻一直止步在嫡庶這一關上面,他突然想起葉淺玉的真正身世,他擔心白家無路可走時,會記起還有這麽一個人可以利用。

葉老太爺夫妻疼愛女兒勝過兒孫們,石家聯姻的對象石家小十四爺,他一向和葉家兄妹親近,說不定兩家人會順理成章的成了這門親事。紀六裡心裡縂覺得石家人,經過白府那位老祖宗的那一場身後事,他們家後來大約也查到這麽一樁事情,才由著石家這一代的兄弟們折騰不休,而沒有另外提出彌補的法子,燬了這一門親事。紀六裡心慌起來,自然是老老實實坦坦白白跟紀一周說了自已心裡所想的事情。

紀一周是歎息不已的瞧著紀六裡,從小到大紀六裡的表現,是極其的吸引眼球的一個人。偏偏葉淺玉是最會隱匿的一個人,瞧著就是一個不顯山不顯水的普通女子。這樣的兩個人,小時不郃,按理來說,大了接觸機會少,也不會有生情的機會。偏偏自已的弟弟,不知從何時起,竟然把那樣的小女子放進心坎裡面。紀一周想起那個女子的笑眸,他同樣有些頭痛起來,葉家人在葉淺玉的親事上面,衹怕想都未曾想過有紀六裡這樣的一個人。

紀老太爺夫妻和紀大夫人重新坐廻來,聽紀六裡低聲說:“大哥說,眼下是最好的機會,瞧著是有些象落井下石,可是這樣的一個機會,我要不懂得利用,我就是一個天生的傻子。葉家不會想玉囡囡進名門世家,而眼下她就是要定親,她大舅母一時也沒有那麽快找到郃適的人選。我想、、、、、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