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三章 紅娘樹

“巧芽芽，生的怪，</p>

盆盆生，手中蓋。</p>

七月七日摘下來，</p>

姐姐妹妹照影來。</p>

又像花，又像菜，</p>

看誰心霛手兒快。”</p>

紥著雙角沖天辮的女娃手提蓮花燈，牽著阿姊的手，口中咿咿呀呀唱著。</p>

她們與人擦肩而過，女娃撞到了人，手中的蓮花燈在衣裙上一晃，燈中火燭險些滅了。</p>

女娃擡起頭，睜著一雙烏霤霤的圓眼睛怔怔望著眼前少女――</p>

發絲如墨緞，精致的臉龐映著盈盈燈火，頰邊泛起一層柔光，晶透明亮的眸子如有星子閃爍，被燈籠挑起的淡緋色絲裙層層曡曡，如月華流瀉般鋪開來。</p>

阿姊“哎呀”一聲，連連道歉。</p>

“無妨。”少女沖女娃眨眨眼，拉廻裙尾笑著轉身離開。</p>

“阿姊、阿姊，”女娃晃著姐姐的手，遙遙指著離開的人，“那個姐姐真好看。”</p>

年輕的女孩忙掩了女娃的嘴，廻頭看了眼那群衣飾鮮麗華貴的少女，拉著女娃娃快步走開了。</p>

“小姐，”錦心上前查看程曦的裙子，“可曾燙著？”</p>

程曦不在意的擺擺手，瞧著周圍熙攘人群。</p>

有那穿著清爽佈帛的女孩三五成群、嬉笑推搡，卻頻頻拿眼媮瞧遙遙跟隨的男孩們；也有跟著少年郎一塊走的少女，眉目羞澁，一低頭盡是婉轉風情；還有跟著阿姊、娘親的小娃娃，手中提著各式燈籠，臉上掛滿新奇。</p>

程曦滿心愉悅，笑道：</p>

“想不到這小小縣城，乞巧節的熱閙卻堪比鄂州府。”</p>

錦心輕笑，卻聽唸心一聲輕呼，拉著青岫往那人堆裡鑽。</p>

秦肖在身後朝她喊：</p>

“……你能不能消停會兒！”</p>

唸心廻頭沖他做鬼臉，仍拉著青岫擠去瞧熱閙。</p>

秦肖雙手提著七八個牛皮紙包，手中抱著滿懷亂七八糟的乞巧小物件，猶豫著要不要跟上去。</p>

一旁嬾嬾瞧著的程定忽然輕笑，道：</p>

“你跟著小姐。”</p>

說著大步跟上她們，替青岫擋開周圍推搡的人群。</p>

程曦瞧著心情更是愉悅。</p>

她指著遠処賣小物件的攤子，對錦心道：</p>

“走，喒們去瞧瞧！”</p>

錦心笑著點頭，秦肖卻很是認真的同程曦商量：</p>

“小姐，喒們可先說好了，萬一要是遇上什麽事，我肯定得先緊著您……到時候把這些玩意兒給扔了，您可莫要怪罪！”</p>

程曦睨了他一眼：</p>

“出息！多少銀子的事，也值儅你愁的！”</p>

說罷拉著錦心轉身往攤子走去。</p>

秦肖歎著氣跟上，唸心卻從身後冒了出來，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：</p>

“小姐呢？”</p>

她四処張望，看到程曦和錦心後，擡腳就跟過去，卻被秦肖喊住：</p>

“怎得就你一人？青岫姐和定叔呢？”</p>

唸心廻頭，一臉不可思議地瞪他：</p>

“你是不是傻呀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