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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6节(1 / 2)





  后来因着霜降的事儿一打岔,花月也就忘记说了,眼下看着才想起来。

  表小姐还真是说话算话,这第二日果然就还来将军府了。

  只是,好像哪里不太对劲。

  李景允方才还颇有些袖手旁观看好戏的意思,听到这里,他脸色一变,当即进门就斥:“苏妙!”

  哪有拿别人银子来逞威风的,要不要脸了?

  苏妙回眸,朝他一笑,手一抬便道:“表哥莫劝,这一箱子撂下,我与将军府便是两不相欠。”

  呸!大白天的说梦话,不听他的意思便罢了,还想白贪他五百两黄金?李景允冷笑:“你就不怕我抱着这一箱子东西去衙门告你家沈大人一个中饱私囊?”

  微微一噎,苏妙眨了眨眼,略为委屈地扁了扁嘴角:“与我家沈大人有什么关系?就不许是我在外头有什么营生,自个儿攒下的?”

  话里有话地威胁人,李景允气得直翻白眼。真是嫁出去的表妹泼出去的开水,想往回收都烫手。

  “景允莫劝。”李守天扶着桌角恼恨地道,“她今日能做出如此不孝之事,已经算不得我将军府的人,就让她把她爹娘的牌位都从祠堂里移走,我李家供不起他们!”

  “爹。”李景允欲言又止。

  李守天却像是被气得狠了,双眼通红,不管不顾地挥手:“让她滚。”

  苏妙脚下一个小跳步,麻溜儿地就“滚”出了主屋。

  “小嫂子怎么也过来了?”瞧见花月站在外头,她迎上来轻声道,“我捅了马蜂窝啦,你也快躲躲,当心被殃及。”

  花月很是不解:“表小姐想做什么?好端端的,为什么非得把将军气成这样?”

  “也挺好。”苏妙不甚在意地摆手笑道,“我这人从三岁起命里就带风,注定没个安稳地儿的,能在将军府待这么多年已是不易,往后小嫂子想我了,去沈府找我便是。”

  这姑娘潇洒得很,裙摆一扬就是一道烈火,烧不尽的娇媚灿烂。

  可花月看着,却是笑不出来。她平静地望着苏妙的笑脸,直把她瞧得眼里有些泛红了,才道:“过些日子我便去找你。”

  “好。”苏妙飞快地扭头,背对着她挥了挥手,“回见您呐。”

  火红的裙摆消失在院门外头,像枝上最艳的海棠,被风吹去了另一处河岸。

  背后的屋子里传来李守天的咳嗽声,嘶哑空响,夹杂着两声抱怨:“她凭什么那么说,凭什么?”

  李景允没有回答他。

  苏妙在将军府虽然不曾被苛待,但到底只是“表小姐”,说白了这是她住的地方,并不是她的家,她的家三岁就没了,将军府事多人忙,从来不曾给予她足够的关爱和呵护,以前一起在练兵场耍枪,他伤着了回来还有尤氏问上两句,可苏妙伤着了,都是自己找丫鬟帮忙上药的。

  如今这么果决地选择沈知落,其实也并非是有多喜欢沈知落,也可能是想要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家了。

  再说——看看脚边这红木箱子,就她这性子,去哪儿都吃不了亏。

  李景允叹了口气,看向外头秋雨将近的天。

  一场秋雨落尽的时候,周和珉顺利地拿到了明年开春巡游各地的差事,这对皇家来说是个十分肥美的活儿,所到之处官员都会行“明贡”,太子当年就是一趟巡游攒下了足够的银子,后来势力才渐丰。

  能得上这差事的,都是受皇帝厚爱之人,只是这回特殊了些,太子被皇帝故意冷落,周和珉硬是被人推了上来,坐在庆贺宴上都是愁眉苦脸的。

  “有什么意思?”他跟近侍嘟囔,“又要坐车又要乘船,不如在京华待着舒坦。”

  近侍吓得脸色惨白,连忙捂住他的嘴:“小祖宗,这是皇恩,可不能这么说话。”

  周和珉直皱眉。

  “要不奴才给您讲些趣事逗逗乐子。”近侍眼珠子一转,凑在他身侧小声道,“将军府那位少夫人您知道吧?先前京华不少人笑话她的出身,说她做那大都护的正妻,不但帮不了李大人,反而还是个累赘。结果您猜怎么着?”

  “嗯?”拿开他的手,周和珉来了兴致,“怎么着了?”

  “就是最近,那少夫人怀着身子要人陪,各家各院的夫人都赶着去了,也不知怎么一回事,那些个夫人愁眉苦脸地去,高高兴兴地回,连带着那几家大人最近也与大都护多有往来。”

  后院里的正室夫人,起的就是个安内交外的作用,这少夫人出身不怎么样,事儿做得挺漂亮,尤其是那太子仆射霍大人,最近查案查到将军府,本是与李景允有些冲突的,府上老夫人去了一趟将军府,回去之后霍庚与李景允也能坐一起喝茶了。

  周和珉听得直挑眉:“这么贤惠?”

  “是呀,还有挺多趣事,奴才也是听国舅夫人说的,您要是乐意听,奴才就多打听些,到时候出去巡游,奴才挨件儿跟您讲。”

  身为近侍,自然要对主子的喜好多加了解,长喜儿伺候过不少主子,有的喜欢金银珠宝,有的喜欢书画宝琴,但就这五皇子最奇怪,不爱美人不爱财,偏对那大都护家的夫人分外感兴趣。

  也不是想着要轻薄人家,就是听人说她,他便觉得有意思。

  长喜儿不明白这算个什么,但能有个事儿哄着这位爷好生去巡游,那他便能松口气。

  大都护那夫人也争气,虽说在养胎,但总有消息从将军府里传出来,编一编凑一凑,够说上一段时日了。

  “阿嚏——”

  没由来地脊背发凉,花月打了个喷嚏哆嗦了一下,正与她说着话的老夫人连忙让人拿了披风来给她裹上,皱眉道:“你这身子骨就是太过单薄,扛不住两阵风。”

  这老夫人是霍庚的母亲,十分喜好与人唠嗑,她府里的人都顶不住她成天到晚地叨咕,只有花月十分有耐心地听着,并且不管她说什么,她都能接上两句茬。

  是以这老夫人对花月格外青睐,第一回 还只是来走个过场,第二回过来一坐就是一下午,说着说着就跟她掏心窝子。

  “我府里那孩儿忙啊,也没空给我娶个媳妇回来,你要是我府上的,我定给你包得严严实实,养得白白胖胖。”

  花月失笑:“老夫人不用担心,我倒是见过令郎一面,模样周正,好娶媳妇得很。”

  说起霍庚老夫人就气:“倒是好娶呢,也有媒人往我府上送画像,可那孩子谁都看不上,好不容易拉着跟一家的夫人姑娘见了面,他开口就问人家一池塘的水怎么不费力地全捣腾出来。你说说,这不是成心气我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