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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六十四章 都是不愿见面的人

第一百六十四章 都是不愿见面的人

曹节难得地大笑道:“谁说他们是嫌疑人,也不是我把他们拘押在野王楼。刘子敬今天路过洛阳,明天要去九原,今天鱼行赤和苦劫给他践行。”无论是谁,知道得罪过自己的人要倒霉,都会高兴,更何况刘子敬的九原之行,还是曹节暗地里透露的消息,要的就是刘子敬和阳球中间的一个人倒霉。

名捕和仵作都是让人不快活的角色,野王楼一片欢腾的景象,根本没有案件发生;不过范协的名头太大,在洛阳无人不晓,更看见两人坐骑是纯种的大宛名驹,烙着宫廷的标记。酒楼的堂倌忙不迭的跑过来赔笑问道:“范大人,您几位?”

范协看了堂倌一眼说:“找你们掌柜的。”

天空澄蓝,树木翠绿,雪后的空气清新干燥,堂倌接过两人的马缰拴在榆树前的马桩上说:“苦掌柜在二楼的孤石阁。”范协忍不住笑了起来,大酒楼的掌柜叫苦掌柜本就有点不吉利,孤石阁更是一个不伦不类的名字,给人在山中云深处的感觉。木灭明依旧是看不尽的疲惫,跟在范协和堂倌身后,步伐蹒跚地走进酒楼,来到孤石阁。

孤石阁中燃着火盆,气氛很冷,刘子敬和苦劫对坐而愁,作为主人,苦劫没有招呼客人的热情,好像就喝多了,只是坐在那里,朝范协二人微微颔首,眼神中说不出的忧虑;刘子敬也好不到哪里去,笑容温和,脸色却有三分苍白。唯有鱼行赤舒舒服服的躺在墙边一张长凳上,正在往嘴里倒酒,根本不看进来的是谁。

范协脱掉皮袍,对堂倌说:“给我们拿两套碗筷来,加两斤白切羊肉、一盘红烧鲤鱼,鱼要大一点。”范协看过桌上的菜了,没有羊肉和鱼;堂倌看苦劫一点头,立即会意地退出去,不多时先将碗筷和羊肉送了进来,过了一会,又托着一个白瓷盘进屋,盘里两条两斤重的鲤鱼,金灿灿,鱼嫩蘑香,汁浓味美。

木灭明的眼神看似茫然,跟着范协坐下,似乎看到没看三人一眼,其实木灭明已经将三人的形态尽收眼底。范协看自己进屋半天没有人理睬,讪讪的自言自语道:“我真想不通,你们在江湖上是怎么成名的?”

刘子敬笑道:“奇人异士,就像有钱人家的少爷,都是有点怪脾气的,范兄,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,莫不是野王楼有什么蹊跷?”

酒在桌上,范协已经一连喝了两杯,听刘子敬问话,范协又斟了杯酒,一饮而尽,道:“好酒,果然是宫中御酒。我就是酒瘾犯了,听说苦劫给你践行,过来蹭顿好的。”话音刚落,范协又喝了一杯,意气风发。

苦劫叹了口气,起身给木灭明斟了一杯酒说:“范捕头和我们是朋友,吃大户惯了,你自己随便。”倒完酒,苦劫依旧坐下一言不发。木灭明的年纪远远超过屋内的另外四人,却只有阴沉着脸,想不出应对的办法。血刀、墨剑、苦僧、铁面,在洛阳的武林中,都是锋芒毕露的人物,如果说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们发愁,那绝对是一件惊人听闻,木灭明很想问,但是他却偏偏装作不能问。

范协现在好像只对酒感兴趣,闻着酒香,喝着酒,吃着菜,就有一种乐在其中的感觉。白切羊肉去掉一半,鲤鱼也吃了一条,范协喝到第十一杯的时候,身边的酒坛终于见了底,苦劫感到不能不问了,只好说:“你真的没什么事情?”

范协停顿一下道:“我只想让你陪我喝酒。”

苦劫笑了,笑得很无奈:“这种酒只有两坛,要不然我陪你喝其他酒。”还有一个同样的空酒坛就在鱼行赤的脚边,倒在地上。

范协叹了口气,道:“看来你今天是没心情喝酒了,我该走了。”说完,范协起身就走,来也匆匆,去也匆匆;木灭明随即喝完杯中酒,跟着范协出了酒楼。两人在拴马桩解了缰绳,上马扬鞭,扬长而去。

苦劫听到马蹄的远去声,喃喃道:“好功夫。”

鱼行赤起身道:“你的眼光不错,东海钓叟木灭明,成名几十年的老家伙,最擅长查寻,要是他在官府,范协恐怕连饭都没得吃。”

刘子敬道:“他是对我们三个起了疑心,还是某一个?”

“三个。”苦劫毫不犹豫地说:“这一年宫廷的事情太过诡异,这次老不死又死了,曹公公不起怀疑就不正常了。恐怕这次袁家,都躲不过去。”

刘子敬灵光一闪,问道:“为什么不是袁家?”

袁家对所有人来说是个谜,袁逢袁隗和曹节的关系不错,袁绍与党人肝胆相照,江湖中五象堂、泰山盟、大漠门、孤虚宫等门派先后惨遭重创,只有袁山如一盏明灯,高高悬挂在天空,让无数江湖人敬仰。

鱼行赤的脸色已经变了,忽然从凳子上站起来,盯着刘子敬,声音嘶哑地问道:“你怎么有这个想法?”

秘密之所以是秘密,就是只有极少数人知道,鱼行赤的动作,已经无声地在证实刘子敬的推测。刘子敬不忍道:“卢子干。”听到这个名字,鱼行赤的脸上忽然起了种奇异的变化,两个眼睛睁得滚圆,实际上已经相信了几分。

木灭明在马上突然说:“你知道鱼行赤有嫌疑,为什么不如实禀告曹公公?”木灭明有绝对的把握,刘子敬和苦劫都是演戏的好手,之所以演戏,就是为了掩护已经演不了戏,而一直躺着的鱼行赤。范协也在演戏,同样是为了帮助鱼行赤,木灭明相信,以血刀的名头,在这一连串的事情中,绝不会是个小角色。

范协淡淡地说:“是曹公公的意思。”

木灭明明白了,曹节是想一网打尽。可是,木灭明犹豫了,曹节和自己一样,是人,不是神;神仙能掐会算,无需通过调查来印证自己的猜测,并且不会猜错方向。木灭明有种不太好的感觉,这次要是找错了方向,就会事倍功半,甚至再也找不到线索,木灭明阴森森地笑了,曹节也好,范协也罢,其实都是把赌注下在了鱼行赤的身上。